“哦。”我应着。
“爹,俺就是想治治他们,您甭管,俺不会把他们怎麽样的。”
“哥,你不是还没吃饭吗?”
水生选了一个很大的西瓜,切开,放到我面前,“吃吧,俺不在乎一个瓜,只是不能偷。”说着,两条腿盘坐在我面前。
“行,你们上来。”
水生把小船划进了一片树梢低进水面的垂柳荫下,将铁锚抛上岸。
“哥,我才17岁,我爸不让喝酒。”
“喂!你们不用怕,过来,俺有话说。”水生喊着,依然坐在那里不动。
一条小船从衆多大船的夹缝中穿行而来,水生稳稳的站在船上,两只船桨在水生的手中摆动着,水生换了一条极凉爽的红人造棉的灯笼裤,一件白色的自家做的无袖汗衫,一双宽厚的五指分开的大脚稳稳的钉在甲板上,微风吹来,敞开的汗衫和肥大的裤腿在风中飘着,乌黑的寸发在夕阳的映衬下越发乌黑起来,看上去如一幅水乡的画卷。
“哥,我是想来看看你。”我说,“你吃饭了吗?”
“哥,我……”我轻轻的叫了一声,不知再说什麽好了。
夥伴们凑到一起,唧咕了好长一段时间,壮起胆子,趟到船边。
“你们说吧。”水生胸有成竹的说。
这是一个小小的码头,跑船的梢公们都喜欢在这个小码头停靠一晚,第二天再进城。码头四周的风景很美,绿树如荫,苍翠环抱,垂柳戏水,百鸟欢叫,桅杆林立,炊烟袅袅,加之晚霞将河水染成了火红,真是一幅渔港的动人画卷。运货的大船整齐的靠拢,四周边布着打鱼的小船,一时很难找到水生哥的船,我站在岸上默默的巡视着。
“哥,你们不是大船吗?这小船是谁的呀?”我问。
我看着水生大碗大碗的喝
“不服气?这样吧,咱们比比水性,你们赢了把他领回去,输了给我干活赔罪。”
“水生,大热天的,快给娃打个瓜吃。”
“小雨,咱哥俩喝酒吧。”水生说
“喝一点总可以吧,只当陪哥哥,行不?”说着,水生拉着我坐进舱里,倒上酒,“常年在船上,喝点酒预寒哩。”
我跳上船,船在水面上左右摆动起来,我一时很难站稳,水生一个健步过来,粗黑的胳膊挽住我的腰,我顺势扑到水生的怀里,一股强烈的男人的汗味和渔夫的腥味钻进我的鼻孔,心里莫名其妙的一种冲动,脸上感觉很热很烫,我想脸一定红的和晚霞一样。
夥伴们上了船,从另一侧跃进水里。
吃过晚饭,夏日的太阳依然在西天挂着,红红的,晚霞缠绕在落日的周围。不知爲什麽,心里産生了一种对水生哥的惦念,或许是因爲明天天一亮,水生哥就要离开小镇的缘故吧。我向妈妈散慌说要去姥姥家睡,妈妈答应了,我心里一阵惬喜,快步离开了家,独自奔子牙河畔的码头去了。
“以後还偷吗?”水生问。
“小雨,咱们去那里玩?”水生问。
远处岸上的小树林里,夥伴们开始探头探脑的,过了一会儿,好像看见我们坐在船上,吃着瓜,没把我怎麽样,他们的胆子大起来,慢慢的试探着朝放衣服的地方走来。
“没呢,俺想等你。”水生说着把船桨伸过来,“小雨,抓住桨,一跳就上来了。”
“是呀,饭在舱里,俺煮了鲜鱼,等你哩。”水生指指船舱,“走,去那边,俺给你抓大青虾去。”
“是俺叔的,他在这里打鱼,现在陪俺爹喝酒哩。”
“不回哩,喝醉了就住俺家船上哩。”
“那他一会回船上怎麽办。”
小夥伴们的胆子大起来,“那你把小雨给我们放回来呀!”
“你说吧,怎麽办,这个瓜还给你。”
“小雨!小雨 俺在这了。”是水生的声音。
二
“你们过来,说完话就放你们回去。”水生依然吃着瓜。
“紮猛子,看谁时间长。”
“行,怎麽比?”夥伴们真的很不服气的样子。
“别说这麽难听,不就是拿你个西瓜吗?”
水面静静的,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了,一会一个个小脑袋再也憋不住了,接二连三的露出水面。惟独不见水生上来。
“好,好,好,是偷行吗?下次不了。行吗?”
“哎!爹,俺知道。”水生应着。
“小雨,你真的来了,俺想你会来。”水生憨笑着。船已经驶到了岸边。
我沮丧的坐在船甲板上,头低的很深,羞愧的眼泪几乎掉下来。
水生站回船头,摆动双桨,小船调转了方向,我静静的坐在船的另一头。
我看看舱里,舱里的小饭桌上果然放着一些饭菜。
“嘿,说的怪轻巧,那就是偷。”水生斜了他们一眼,“嘴硬!”
“没事,别怕,掉下水俺救你。”水生依然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