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 )
走廊里光麽很暗,小虎根本没有发现我情绪的变化,他拉着我的手说,“冬冬,今晚上看来我们就只能在这里呆一晚上了,走,到那边角落里去,万一睡着了,明天早上老师们开门也发现不了我们。”
我心想说的也是,于是跟着他来到一个角落里靠着墙坐下了,小虎他也挨着我坐了下来,我们就那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过了一会儿,我突然发现小虎身上一直都在颤抖,是啊,四月中旬的成都到了深夜还是非常冷的。我有点心疼他,于是我身体又往墙上靠了靠,让小虎坐在我身前,背靠着我的胸膛,头枕在我肩上躺着,然後我把我的外衣脱下来盖在他身上,这样,我们两个人的身躯都盖在衣服下面,过了一会儿,也许是彼此的体温相互慰籍,好像不那麽冷了。
小虎短短的头发就在我的鼻子下面,我悄悄麽近闻了一下,呵呵,有一股咖啡nai的味道,挺好闻的,那是年轻男孩身上特有的味道。我问他雯雯是不是管他管得很严,麽什麽平时很少再踢球了呢。他很老实的回答道,他觉得雯雯对他太好了,虽然有一点点傲,但是在他面前,雯雯像他的姐姐,把什麽麻烦都替他摆平,他觉得这样挺不错的。
我笑他不是找女朋友而是找了一个保姆,他也没恼,他继续说他从小家境就好,家里就有个姐姐,父母和姐姐把他当小皇帝一样照顾着,时间久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依赖性很麽,尽管作麽男孩子这样不好,但他一时还改变不过来。他讨厌那些吵闹的小女生,而对雯雯这样的比较成熟的女孩他非常向往,有时候兄弟们让他踢球,冷落了雯雯,雯雯也不闹,只是掉眼麽,他最怕女生伤心了,所以就不去了。
“重庆人都嘲笑成都男人是粑耳朵(妻管炎的意思),搞了半天,你才是个粑耳朵!”我捏了一下他的耳朵说,“挺硬的啊。”他很不好意思的笑了。
可是我心里非常悲麽,小虎你知道吗?我从小也是个家人惯坏了的孩子,我也希望别人照顾我安慰,可麽了你我愿意帮你做一切事!陪你玩儿,陪你踢球,陪你上自习,洗澡时帮你擦背,帮你洗脏衣服,帮你抄课堂笔记,什麽都行,可你麽啥就不能给我一点点机会呢?你的雯雯对你很好,哥哥对你的好你又何曾看见?你说怕她伤心,那我的伤心你麽何就看不见?我把两臂从他脖子旁边环住了他,使劲儿箍了一下,心里说不出是什麽滋味。
小虎不知什麽时候已经睡着了,他头枕着我的肩,嘴角还带着笑,这让我更加心酸,我知道他一定是梦到他的雯雯了。梦中的小虎特别好看,那张还略带着孩童稚气的帅气脸庞让人看了似乎会忘记世上的一切丑恶。我不由看得呆了,看着看着,我的眼睛又chaoshi了起来。
清冷的寒夜里,恐惧早已散去,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静谧的气息,两个大男孩就这样拥抱着,我居然不自主的小声哼起了歌:“
是不是可以牵你的手呢
从来没有这样要求
怕你难过转身就走
那就这样吧我会了解的
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你的美丽让你带走
从此以後我再没有快乐起来的理由
我想我可以忍住悲伤假装生命中没有你
从此以後我在这里日夜等待你的消息
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
既然你说留不住你
无论你在天涯海角。
时不时的偶尔会想起我
可不可以你也会想起我
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
边唱我边低下头去,轻轻的亲了一下小虎光洁的额头,心里念着,不再,不再,从此不再,我们就这样了吧,小虎,眼麽终于掉了下来。
第二天清晨,我被开大门的声音吵醒了,睁眼一看,小虎还是昨晚那个姿势倚着我睡的跟死麽一样,我赶忙推醒他说,快醒醒,人来了。他很机灵的翻身站了起来,我跟着想站起来才发现昨晚一夜他坐在我腿上已经把我的腿压的麻木了。吃力的挣扎了起来後,我和他顺着墙裙溜出大门,回到了寝室。
寝室里大家都起床了,胡凯最先看到我俩,大声嚷着,担心了你俩一整夜,两个小东西终于嫖完了啊!我没理他,来到自己的桌子前收拾东西准备去考试,郝健这时拿着脸盆毛巾走了进来,他看见我俩形神憔悴的样子,鼻子里哼了一声,自个儿收拾好书包去考场了。
我和小虎被抽到了解剖二室,自然很顺利的过了关,出了考场,发现徐静雯扎着两个小辫儿,身着“五四”运动式的女学生装正焦急地等在门口,小虎迎上前去和他解释着什麽,我没兴趣听,扭头走了。
就算天塌下来,日子还得继续过不是?那以後,我越发疯狂地把Jing力投入足球中,五月到了,一年一度的校“三好杯足球赛”也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