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婵偏头看他:你不想麽?
萧云彰笑着捏捏她的粉腮,语气温和:我不想你被责任和礼教束缚,做自己不甘愿的事,更况生儿育女并不在多,在于成大器。
林婵把他的腰抱的更紧些,面颊贴着他的衣襟,嗅到略带苦涩的药香味儿,稍顷才低声说:是我甘愿的。
萧云彰噙起唇角:那好,我会多努力,不辜负夫人的一片美意。
林婵听他嘴里正经,胸膛却在贲起鼓动,明显在抑忍笑的样子,她不解地抬头看他,他把红薯皮抛进火盆里,修长指骨挟住她的下巴尖儿,俯首凑过来亲吻她。
红薯皮被一团火包围,发出迷人的甜香,银白兽炭劈劈啪啪燃烧着,房里静悄悄的,元宝踢了踢她的肚皮,无人理会,便懒懒不动了。
一群将士从窗前嘻闹地走过,一阵阵笑声很豪爽。
萧云彰又啄了她的唇瓣一下,才分开彼此,离得很近,林婵看着他,才发现他长了一双桃花眼,眼角朝鬓边挑起风月,只因他平日里多以儒雅斯文的态示人,又因位高权重,浑身散发着威不可挡的气势,倒把他这双花眸给忽视了。她凑近亲了他眼角淡淡的细纹,指着桌上那瓶子梅花:那是哪里来的?
萧云彰随望去:苏医倌说我这房里药味重,每日会采一束梅枝增香......他忽然顿住,悟懂林婵的想法,微笑起来:胡思乱想甚麽呀!
甚麽都没想!你这房里收拾的也忒干净了!林婵不看他,拿铁铲子去捞火盆里的土豆,奈何肚子挺大,捞不着。
萧云彰接过铁铲子:土豆胀腹,先别吃它,我让萧贵去拿牛rou和汤来。
吃甚麽捞什子牛rou和汤!说到要紧的了,他还装傻充楞。
还待要追问是否苏医倌除了送花,还干了旁事儿,门外侍卫禀报萧贵来了,林婵扶着萧云彰的手站起,萧贵把食盒子摆桌上,连忙给她作揖见礼,他在九爷出事前就离开了萧府,现再见夫人,倒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特别是那挺圆的肚儿,激动道:夫人受苦。林婵也在打量他:黑瘦了许多。又问:可有福安和月楼的消息麽?她从萧府逃出来后,最放心不下他俩,恐他俩受徐巧珍的刁难。
萧贵连忙回话:皆安好!老爷昨就命我给他俩捎信,尽快来见夫人!
萧云彰自去揭开盒盖,取出牛rou和牛骨汤,舀了一碗给林婵,似不经意道:萧贵,你方才没来时,夫人还在夸你!
萧贵喜不自胜:夫人夸我甚麽?林婵也有些不解,她夸他甚麽了?
萧云彰笑了笑:夸你把我这营房收拾的干净。
林婵一下子回过意来,狡猾的九爷,在这里等着她呢。
承蒙夫人看得起。萧贵笑嘻嘻地挠头,他心灵手巧,会编花篮会刺绣,收拾屋子更是驾轻就熟的事儿。
萧云彰哼了一声:夫人的醋坛子翻了,满屋子酸味.......话没说完,嘴里塞了片熟牛rou,他慢慢嚼着,眼里笑意愈发深了。
甚麽醋坛子?萧贵恍然大悟:夫人想吃酸,酸儿辣女,夫人怀的是少爷喛!我去拿蘸碟儿来。
待他走了,林婵自言自语:萧贵小小年纪,懂得怪多。
是啊!萧云彰笑道:还懂得夫人爱吃酸....... 林婵又挟一片喂进他嘴里,红着脸,斜睨他一眼:讨厌!
萧云彰沉默会儿,才道:并未有取笑你之意,实在是....... 他顿了一下:我实在是高兴。
林婵便想起曾经他俩为这个还闹过别扭呢,萧九爷气得睡去了书房。说来比她年长许多,世故许多,却也有感情过不去的坎。
她不由噗嗤地笑了,心底却分外的平静,梅黄味香,握住他搭在自己肚腹上的大手,轻声地说:九爷,我从来没告诉过你......
萧云彰把她的手儿攥进掌心。
说罢,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