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个人了,还毛毛躁躁的。”刘瑾嗔怪了丁寿一句。
“刘公、缇帅留步,老朽父子告退。”
“厘正不公,增加北地乡试解额。”焦芳立即接口道:“陕西为刘公乡梓,一省之地占国朝近半疆土,只有解额区区六十名,殊为不公,世衡,你以为如何?”
“啊?哦,是有件事……”焦芳瞧了丁寿一眼,将原本要说的求情话全都咽了回去,“张懋老儿把着五军府,虽说刘本兵有武官铨选考功之权,可毕竟这军中将校我等还是不知底细,是否该选个合适的人物将张老儿顶替掉,还请公公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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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我查出来了,誊写差讹的部分大多是中书舍人沈世隆、吴瑶,一个叫华淳的举人,还有邵文恩等几个监生干的,他娘的,嗑瓜子嗑出臭虫来,这几个国子监的人到底是谁招徕……哟,有客啊,焦阁老好,黄中兄也在?”
听者没当回事,刘瑾也没指望这位爷能改脾气,转对焦芳道:“你刚才说还有什么事?”
焦阁老口沫横飞,指天画地,说的头头是道。
焦老大人掷地有声的言语并未引起刘瑾多少共鸣,爷俩对视一眼,心中不觉有些没底,这老太监喜怒无常的,今日该不会拍到马腿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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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为何?”事涉乡里,刘瑾自然要问。
“上党古之重镇,齐鲁孔孟故里,山西山东二省比照闽浙,
“且说当今如何,往事已矣,不必再论。”李东阳打断了焦芳的自由发挥。
是马负图素爱其才,今向公公举荐其人,也是不想遗才于野,国失栋梁。”
“老朽文弱书生,岂敢妄言兵事,缇帅乃是武臣,或有高论。”焦芳不失时机地将皮球传给了丁寿。
被焦芳点名的礼部尚书刘机连连点头称是,没办法,礼部尚书这个职业太没安全感了,大半年的时间已经换了三岔,张升致仕后,继任李杰又因为忤了刘瑾,罢职归家,张升重新上岗充了几天门面,再被一脚踢开,换上了自己,只想踏踏实实站好这班岗,可不想胡乱扯些幺蛾子,看焦芳这势头背后保不准有刘瑾授意,那就顺着他来吧。
焦芳婉拒起身相送的刘瑾和丁寿二人,领着儿子摇头晃脑地出门而去。
一下长了三十五个名额,刘机觉得自己够意思了,不想焦芳当即‘嗷’了一嗓子,“太少!须增作一百名。”
公,我这里倒真有一个人选……”
“那山陕二省呢,山东为孔孟故里,何以也远逊江浙福建!分明是杨士奇徇私之故,这帮江西佬着实可恨!”焦老大人对当年彭时抑己的怨念不可谓不深。
文渊阁大学士王鏊蹙着眉头道:“江南文风鼎盛,自非南陲可比,杨文贞如此做也无可厚非。”
刘瑾对焦芳突然提起这么个没影的事情感到些许惊讶,“焦相莫非已有定计?”
“还能做什么,”刘瑾嗤笑一声,扭头对着丁寿道:“为了你们这般小的,做老的可算是费尽心机喽。”
“下官遵命。”焦芳喜不自禁地连声应和,又进一步道:“还有一事……”
这老儿上道,丁寿对焦芳的表现很满意,“公
“公公,这爷俩究竟来干嘛的?”平白无故上来送人情,丁寿可不信世上有这好事。
“公公放心,此子必不令您失望。”焦芳捋须笑道:“说来三秦之地,自古便是豪杰辈出,代有贤才,朝廷取士,只得其一二矣。”
刘机笑道:“焦阁老所言确是谋国之举,既如此,便仿江西例,将陕西解额增至九十五名,如何?”
丁二爷与刘府上下熟稔,从来都是不经禀报直趋二堂,离了老远扯嗓子喊了一通,进门才发现还有人在,还好这两位他也算熟识,大咧咧一拱手,便算是见过礼了。
“洪武永乐年间各省乡试本不拘额数,至三杨主政,杨士奇一意偏袒乡里,除南北直隶外,江西解额为各省之冠,云贵广西各省名额叠加尚不及江西一地,天下宁有此理!”
“既如此,便召他入京吧,看看这张彩到底有多少斤两。”刘瑾随口道,一个五品郎中,如今还入不得他眼。
“昔日杨士奇主政,私其乡里,乡试解额重南轻北,积年累岁,朝中南人遍布,平日守望相助,渐成党比,北人日趋势微,此乃旧弊,亟待厘正。”
一百?刘机心中犯难,转头看看四周与会诸公,没一个开口反对的,吏部许进和兵部刘宇还拍手称赞,得嘞,好人谁不会做,一百就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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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芳偷觑刘瑾垂目低眉,不置可否,急忙又道:“以陕西为例,一省之地几半天下,取士之数仅为江浙泰半,山东、山西、河南等省亦然,怎不令人扼腕!”
第三百六十三章·洗濯清流
东阁集议。
“各省解额,由内阁会同礼部等相关诸司于东阁集议,如确需变更,拟本上呈吧。”刘瑾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