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拍打陆地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严度的意识也随之远去了。
就像水滴窜入大海,在万分之一秒之间消弭在无限的广博之中。
容纳,整合,解离。
他存在最深处的内核,他蜷缩在那里,是贝壳里被软rou包裹的珍珠,是海沟狭缝中眼盲的小鱼,是躲在海螺中的寄居蟹。
海面上的风暴与他无关。
情欲冲刷着他洁白轻盈的躯体,他的指尖是粉色的,他的脚趾也是粉的,他的胸前是粉色,他微张着的嘴,隐约看见的舌尖也是粉色,他插着Yinjing的小xue也是粉色。
是珊瑚一样的粉色。
他听不见自己的喘息声了,只有chao水,chao水的声音。
好像他的内里也有这样的chao汐,不断地、不断地sao扰他本就不牢固的堤坝。
告诉他,海啸就要到来了。
房屋会倒塌,理智会溃散,整个世界将不复存在,被滔天的海水淹没。
严度躬着身,射了出来,ru白的ye体喷溅在了床单上,但没人在乎这些。
他们在乎的是严度的后xue绞紧了,在不断攀升的高chao中,体会到濒临死亡的快感。
柳杨的不应期比他们要长一点,他Cao完一轮之后,就退让在一边,专心摄像了。
严度第一次高chao过后,脱力了,四肢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任由楚折枝和余温的摆布。
“先缓缓,我有点受不了。”
严度仰头望着余温,眼角shi漉漉的,残留着刚刚哭过的泪痕,他的恳求也很有气无力。
“后面都要没感觉了......”
“嗯?”
余温从严度的身体退了出去,很有绅士风度地在一旁硬着,顺便拍了拍楚折枝,让他停下。
“那就等等。”
余温难得好说话一回,他在严度身边侧躺好,右手揽着严度的腰,细腻的肌肤让他停不下来抚摸的冲动。
楚折枝也顺势躺了一下,对着柳杨的镜头比了个耶,说道:“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哦。”
“床软软的,很舒服。”
严度的语调黏黏糊糊,就像缠在腿间的水草,拉扯着你往下坠,不停地下沉,水淹没头颅。
楚折枝侧过脸,亲了亲严度的眉骨。
“乖。”
温情不过一刻,楚折枝问道:“休息好了不?”
“.......来吧。”
他们最后一次做爱是在严度神往已久的露台上,开着灯,能看见海,黑色的,向天际虚无开去。
无端地感到害怕。
“别怕。”
柳杨在他的身后。
“现在你是我的,不用怕。”
余温和楚折枝没有参与到最后,默默把严度留给他,嘴上说是柳杨辛苦拍摄的补偿。
他俩盘腿坐在地上抽烟,露台外的灯光把他俩的身影拉扯得很长,在地上像鬼魅互相撕咬着啃食。
烟雾缭绕。
“结束了?”
“结束了。”
“等严度回来,给他弄干净,咱就睡觉吧。”
“嗯。”
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
只有彼此香烟的火星闪烁着,烟雾纠葛,半晌,余温才道:“我还是很担心。”
“担心什么?”
“很多。”
余温狠吸了一口烟,说道,“他俩都是不省心的。”
楚折枝赞同地“嗯”了一声,没了下文,只是在放在地上的烟灰缸里泯灭了烟,又从烟盒里拿出新的一支,把摊续上。
“别多想了。”
楚折枝叼着烟,拍了拍余温肩膀,柳杨抱着严度从露台回来了。
严度已经累得迷糊,几乎已经睡着。
“你俩帮个忙,我手酸死了。”
“我来。”
余温急忙把烟熄了,一把接过严度,抱在怀里,差遣楚折枝去浴室调水温,准备浴巾。
柳杨则留在原地把两张床拼了起来。
“晚安。”
严度晚安,路凉州晚安。
“关了吧?”
“关了。”
柳杨关掉设备,蹬掉脚上的拖鞋,在边上躺下了,熟悉的疲惫袭来,他都没象征性地辗转反侧一下,立刻睡着了,就像中了魔咒。
严度在梦中砸了砸嘴,嘟嘟囔囔说了句什么,但谁也没听见。
因为残酷的白天早已结束,梦境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