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决定后,景宣带着慕倾游历康城的山水风光。
薛夫人让薛诚作陪,景宣婉言谢绝。
坐于一旁的薛诚微笑道:“宣哥初来我康城,诚自当略尽地主之谊,宣哥莫再推迟。”
景宣横了他一眼,也笑了,“如此,多谢表弟了。”
这日阳光明媚,和风细细。
慕倾,景宣还有薛诚三人未带奴仆,简装出游。
半山亭里,景宣坐于亭中悠然闲适的自弈,薛诚靠坐在坐栏上闭目而憩,慕倾奔游在木林间采集各种野花编着花环,戴在头上,手上。
衬得人香腮如雪,罥烟双眉舒展风流,明眸顾盼时,人比花娇,娇色夺人。
宛若花Jing。
若细看,便能看出薛诚闭合的双眸微微留有一条缝,内里瞳孔随着女孩儿的身影而移动。
慕倾蹦蹦跳跳的走到景宣旁边,得意的向他展示自己的作品,“很漂亮吧?给你也戴几个。”捉起景宣的手,往他手上套花环。
景宣温柔的笑,任她摆弄。
一个大男人戴花环,怎么看怎么不lun不类,景宣却不在意,他望着盘中棋势,笑看慕倾,“要不要与我对弈一局?”
一旁的薛城睁开眼,看着两人的互动,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是失落还是难过,闭了闭眼,闭去内里的郁翳,再睁眼,又是那个耀如暄阳的雅隽公子,脚步迤逦的走到两人旁边,看向慕倾的眸里带了调皮,“表嫂是否太过偏心,编了花环只送宣哥不送诚一个,诚心欲碎呐!”
慕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觉得自己厚此薄彼了。他待她一片赤诚,她无以为报,给个花环应是无妨,遂褪下手腕上的一个花环递给薛诚,“呐,这个给你。”
花朵缠绕,芬芳沁人,薛诚拿到鼻尖轻嗅,“诚谢表嫂赠花。前几日偶见表嫂苦练轻功,我薛家卷云剑法也属当世一绝,表嫂不是外人,若想学,诚可授之。”
古典武学神秘强大,慕倾一直心向往之,可都不得机会,闻言,眼睛晶亮亮的看向薛诚,“真的可以吗?”
莹光渺渺,眼中如有宝石生辉。
薛诚呼吸仿佛都滞了,瞳中所看唯有眼前这抹娇颜。
景宣修眉微蹙,右手一扬,丢下一枚白子,站起身揽过慕倾的腰,话却是对着薛诚说的,“让表弟费心了,宣的未婚妻要学也是学我景枫山庄的凤鸣剑法。”低头拿掉慕倾脸上沾着的一片花瓣,宠溺道:“你呀,就爱沾花惹草,你看看你,一出来就沾了这许多。下回可要注意些,莫再沾上了。”
他觑了眼神色忪然的薛诚,微微一笑,带着慕倾往亭外走,“上次不是想对我的剑法感兴趣吗?去那边空地上,我教你。”
慕倾再是迟钝也看出了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不敢多言。
到了空地,景宣折下一条柳枝,双眸中金光一盛,手腕轻轻一抖,柔软的柳枝突然挺得笔直,枝条上的叶子被激得飞散,在空中慢慢飘落,举起右臂,在空中疾刺了一记,隐约挟惊雷破空之声。
演示完两招,景宣重新折了一条柳枝抛给慕倾,“你试试。”
慕倾依样画葫,却往往不得其法,柳枝在她手里还是软趴趴的,不免有些泄气。
景宣笑她笨,耐心的教,“手腕向上,这样……”
亭内,薛诚眺目遥望,轻轻笑了一声,笑容中隐见苦涩。
笑罢,他看了看手中花环,藏入袖中,那余香始终缭绕于胸,未曾有片刻淡去。
回去后,景宣失了再出游的兴致。
任谁游玩时身边跟着个对自己女人虎视眈眈的男人都会没了好心情。
也勒令慕倾少出门,要外出,他也是跟在左右。
如此,又过了数日。
两天后,薛夫人的寿日终于到了。
以薛家在北方如今的地位,薛夫人大寿,不但康城诸多达贵以接邀贴登门贺寿为荣,康城之外,附近业河、临川等地各路英豪,包括白道黑道,纷纷遣人来贺,少数不能亲自来者,亦差人赍礼代为转呈表意。
诸多排场喜庆,不必赘述。
慕倾一身剪裁十分别致的桃红色襦裙,领口微敞露出一小片锁骨来,袖子是复古的宽袖,行走起来飘逸入云,华美中不失端庄。
敛容提衣,趋步上前,来到薛夫人座下盈盈一礼,俯首yin道,“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祝姑母寿等松乔、福如海渊……”
薛夫人被慕倾一番优美的贺寿词赞的舒眉展笑,连说了几个好,亲自下座,虚扶慕倾起身。
薛诚、景宣各站薛夫人一侧,薛诚袖中手拢紧,眼中波光微闪。
景宣眼中赞赏直接,尔后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薛诚,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