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州的府邸,依然是原先大南国的行宫改建。
狄青道:「此事我也有些纳闷,只是邕州往西,宋军势力尚未完全渗透,本帅也不敢多有书信往来。你既已决意要留在邕州,本帅想着,此事该当告知于你,兴许能助你救出穆元帅与金花小姐!」
「何事?元帅请讲!」
杨文广径直冲进了节堂,大声道,「本将得到消息,贼人在特磨囤聚,请大人下令,使我带一队人马,杀去特磨!」
杨梅道:「娅王,特磨深入僮境,宋军主帅撤离,那萧注纵有天大的本事,一时半刻之间,想必也不能长途奔袭。不如先拨几千人马于我,让末将去教训教训交趾的那些贼人,令其今后不敢再窥探我境!」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萧注面有难色,思忖了片刻,道:「少令公,万万不可动你营里的人。狄元帅一走,广南精锐皆往东京而去,留在你大营里的万余精兵,乃是你我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若是少令公执意要去,本府城里的八千厢军,可供将军调用!」
杨文广闻言,不由地吃了一惊,「母帅既已脱身,为何不回到大营里来,借助百万大军,搜救妹妹?」
若是执意对他作对,恐怕余寇未平,邕州城里便自乱起来。
说实话,萧注在知州的位置上屁股还没坐热,不想轻易动用刀兵。
此时他正坐在狄元帅的虎皮交椅之上,翻阅着从各地送来的军报。
「萧大人,」
在自己身上发生了如此可怕,如此难以启齿的事,他感觉自己从今往后,都已经没有快乐可言。
刚走了两步,狄
杨文广谢过狄青,便往萧注的府上而去。
若是胜了,那倒还好,若是败了,不仅有失威严,更会让整个广南伤筋动骨。
杨文广喜上眉梢,得了萧注的令牌,出了节堂,去调人马。
「多谢大人!」
在特磨道,阿侬和继夫侬夏卿刚刚一夜缱绻,从睡梦里醒来,忽见女将杨梅撞进了她的卧室里来。
狄青道:「前些日子,本帅接到了黄峒酋长黄守陵送来的降书,其中夹带了一份石鉴先生的密报。密报上称,归仁铺大战之后,穆元帅曾在迁隆寨出现过,甚至还和企图前来借兵借粮的侬智高、侬智光兄弟二人大战数场。只是……穆元帅最后又为了要救金花小姐,被敌人掳了去。石鉴已经遣人打探明白,阿侬与南酋侬智高,现已遁入特磨道,想必穆元帅与金花小姐,也在其中!」
阿侬道:「言之有理!不过,那李常杰与申绍泰等人,只是闻我邕州失守,想到此处来捞些便宜
杨文广道:「本将在南地日久,自然多有眼线,还请大人速速下令!」
但他也知道杨文广的为人,年少有为,却冲动任性,更有家仇国恨在身,狄元帅在时,还能压得住他,如今狄元帅一走,他便是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杨文广道:「本将岂是不知,大人新官上任,多有难处?只是救我母帅,迫在眉睫,刻不容缓,还请大人下令!若是大人调不出人马,本将营里,尚有万余能战之士,以此击贼,绰绰有余。」
萧注吃惊地抬头,看着这位少年将军,道:「少令公,却不知你从何处得此消息?」
萧注从交椅上站了起来,绕过公案,走到杨文广面前,屏退了左右,小声道:「少令公,本府知晓你要救穆元帅的心切,只是眼下,我初到邕州,虽有圣旨在身,但对此地的军务防务一概不熟。而且,圣上下旨,已让狄元帅带走了广南的所有精锐之士,能供我调遣之人,实在少之又少。依我之见,不如……再等等?」
青忽然又掉马过来,对杨文广道:「少令公,尚有一事,本帅差点忘了说。」
「萧注……」
萧注虽是名义上来接替狄青的,但身为知州,他的官阶并不高,和杨文广平起平坐,所以一见杨文广如此激动,不得不用商量的语气对他说。
「啊!」
杨梅是阿侬最亲信之人,侬智英死后,阿侬更是对她信任有加,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军报传来,都可随意出入她的卧室。
杨梅虽然凶狠,但一见阿侬与酋长侬夏卿光着身子,依偎在床上,面色不由地一红,低下头去,道:「娅王,得前方消息,大宋的狄元帅已经从邕州撤离,从广南东路调来一个名叫萧注之人,坐镇邕州!」
阿侬披衣起身,露着两条光熘熘的长腿,赤脚走到杨梅跟前,自从饮食了杨八姐的血肉之后,返老还童,犹胜往昔,好在杨梅本身也长得美极,若是换了其他女子,此时恐怕要在这个老太婆面前甘拜下风了,「哀家倒是听说过这个人。当初广州之围,此人仅用数千民兵,便毁了我大南国的船阵,能力不可小觑啊!唉……天不佑我大南,前些日子,哀家听说交趾的李常杰、申绍泰等人,带兵在特磨边境试探,两下为战,实在分身乏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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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青骑上马,带着人马,沿着荒草横生的官道,蜿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