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内的院子果然如我所料,极其华美。
她不可置信地上下扫视我俩,说道:「你们……终于回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进来。」
唐禹仁带我来到院子后面的侧门,敲了敲门环。
我满脸灰尘汗迹,拉着马鞍的绳索,勉强地维持着坐姿,下半身早已失去了感觉。
事实上,就算是带了两匹替换的良马,也只是让我们多走了百里路,之后便要在官道旁的驿站不断换马。
唐禹仁上前一步说道:「我找薛小姐有要事,我姓唐。」
石山,池水,花丛,树木,应有尽有,虽然没有聚香苑那么精细小心的拼摆,但布局却极为雄浑大气,园子里的景色令人心怡神旷。
这句话过去的两天半里我大概说了二十多遍,一开始唐禹仁还会出言鼓励几句或者解释一下什么时候休息,现在已经熟悉地装聋作哑,完全无视我的悲惨境地。
「嗯,确实得小心。我们不能在外久留,直接去薛府。」
我累得跟死狗一样,耳朵里响起的只有耳鸣声,哪里听得到什么。
虽然太阳已下山,但内城灯火通明,却是人流不断。
「唐兄……唐兄我求求你了,咱们歇半个时辰吧,不多,就半个时辰……」
还好,就像太屋山下的折磨终有逃出生日的那天一样,这场跋山涉水的超级马拉松也终于要结束了。
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裙,优雅且端庄,看起来一点都没变。
内城的街道规划整齐许多,建筑的风格也肉眼可见地与外城更新的建筑有所不同,应该大多都是旧朝留下来的老宅子。
越水?这意思是,我们离越城不远了?我精神一振,侧耳聆听,果然听到了稀薄的水声。
饶是我们在院子后面一个较为安静的小巷,都能看到许多行人信步在数米外的大道上行走。
唐禹仁那张冷硬的脸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指着西北方说道:「水声。那是越水。」
很快,我们便翻过了一个小山坡,居高临下,看到了金黄色的稻田与农田外叶色金红相映的树木,在秋季的微风下沙沙抖动,犹如暖色的海浪一样,极为壮观。
在官道上奔驰了两个时辰之后,我终于逐渐适应了这种颠簸的感觉。
从怀化到越城实际上
与船夫交涉了几分钟后,唐禹仁对我说道:「多出来的两匹马放这儿,船夫会帮我们送回驿站。」
「听到了吗?」
过了江之后,我们又赶了两个小时的路,终于在日落之前看到了越城那巍峨的城墙。
唐禹仁带我来到一家宏敞的府邸,厚重的红木门前立着两座惟妙惟肖的石狮子,门上挂着一道宽阔的匾额,上书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薛府。
临近城郊,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对唐禹仁说道:「对了唐兄,我们是不是要小心点进城?毕竟城里好像有青莲教高手,还喜欢背后敲闷棍的那种。」
而西边不远处则是一道辽阔的长江,从天边而来,浩浩荡荡地往我们来时的方向奔去。
门应声而开,一个中年男子探出头来问道:「是谁?有何事?」
这就是有钱人才能居住的地方啊。
那男子稍微打量了风尘仆仆的我和唐禹仁几眼,说道:「先在这儿等等,我去问问。」
在越城住了近半年了,我只去过一次内城,其余的时候都是在外城晃悠。
这时,门猛地被拉开,里面却正是许久未见的薛槿乔。
我看着这一幕感动得热泪纵横,他妈的,终于快解脱了,这段日子当真不是人过的。
唐禹仁低声说道:「进去说话。」
在岸边有一个颇具规模的码头,旁边泊着十数艘船。
比我想得还要远,大概八百里,四百公里的路程,而且又不是在高速公路上跑,哪怕是大燕国力强盛,官道修得颇为发达,也不是能够以现代直来直去的标准能衡量的。
儿却比我想象中耐心多了。
数月未见过这样的画面,我和唐禹仁一时都默然,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唐禹仁似乎也因此确认了我们的进度,下到那码头找人过江。
我和唐禹仁在城外十里外的驿站留下马匹,然后小心翼翼地入城。
当然,我这些月里勤奋练功小有成果的体魄也功不可没。
内城这是我第二次来,但薛府绝对是第一次,我不禁有些小兴奋。
唐禹仁的计划是三天内走完,一天三到四百里,在古代这可是四百里加急的速度,接近唐朝最高规格的紧急通讯要求了。
唐禹仁对我使了个眼神,我便极有默契地张嘴将两月前聚香苑的那番遭遇,与之
进到一间侧房,我关上门后薛槿乔迫不及待地问道:「好了好了,现在能告诉我了吧?你们到底去哪儿了?怎么突然消失了?我可担心了。」
唐禹仁忽然拉了拉马缰,慢下速度,转头对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