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身灰尘血垢,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紧张地四处观察。今天真的已
经受够惊喜了,求求你,让我喝口水睡个安稳觉吧……
唐禹仁似乎也有些疲惫,蹲下身来开始搜查尸体上的线索,答道:「就这些
人了。大意了,青莲教果然不可小觑,竟然连这里都被他们掌握了。刘姑娘,你
的师叔呢?」
刘紫荧有些担忧地说道:「我进屋看看……希望他没有出事。」
我打上一桶水,迫不及待地喝了几大口之后,开始清洗身上的伤口。虽然没
受大伤,但是肋下,背上,腿上,都被划出几条长长的口子,全身上下遍更是被
刀锋划开的小伤口,又痛又辣,让我直呲牙。
这时,刘紫荧手里拿着一盏灯缓步走了出来,脸色肃穆。
「师叔……他死了。」
我吃了一惊,迟疑了片刻后说道:「刘姑娘,节哀顺变。不知道贵师叔是因
为这些人的埋伏而……」
刘紫荧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颤抖:「是的,里面一片狼藉,师叔跟一个偷袭
者同归于尽了。」
我哑然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身后的唐禹仁起身说道:「刘姑娘请节
哀,我进去看一下情况,可否?」
刘紫荧默然点头。我看了看她面无表情,紧咬牙关的样子,浑身不自在,赶
紧跟在唐禹仁身后进了屋子。
屋子里果然杂乱不堪,桌椅凌乱地倒在地上,中间是一具跟屋外埋伏者一模
一样的尸体,旁边躺着一个双目圆瞪的中年人。他和刘紫荧一样,穿着黑衣,头
发灰白,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把沾血的短剑。
唐禹仁仔细地观察着尸体,时不时起身在简陋但颇为宽阔的屋子里踱步,检
查周围的环境。
「应该是进屋的那一瞬便受了致命伤,不过他挺硬气的,竟然还能在这种情
况下反应过来,同归于尽。」唐禹仁指了指埋伏者胸前的一把飞刀,「不仅能在
生死之间发出这么狠,稳的暗器,还有余力出剑伤人,不会是一般角色。可惜了,
风影楼我只是略有听闻,并不熟悉。刘紫荧的师叔的实力在这种比较小的当地势
力一定是重要支柱,如今他折在这里,却是极为沉重的损伤。」
「张兄,你看这些人是青莲教的吗?」
唐禹仁点头道:「应该是的,这群人服饰跟青莲圣城出来的那批青衣人不同,
应该是青莲教在山林里,山脚下布置的人手,发现朝廷来人之后便下手铲除。这
个风影楼高手也是池鱼之殃。却是不知那些朝廷密探是否成功逃了出来……」
他的目光有些担忧,但旋即起身道:「这里不能久留,我们必须趁夜离远一
点。今天你我逃出青莲教如此绝密的老巢,他们绝不会轻易放过。要是被我们泄
漏出青莲圣城的存在,对他们来说便是灭顶之灾。」
虽然对唐禹仁的决定完全赞同,但我依然欲哭无泪。都折腾了一整天了,血
都没止,伤口又麻又辣痛得不行,却还得继续逃亡。青莲教我艹你妈!
唐禹仁虽然眉间有些疲惫之意,但却毫不犹豫地出了门问刘紫荧道:「刘姑
娘,此地已不安全,我们得继续出逃。你是本地人,能否带我们去一个安全的地
方?完事之后必有重报。」
刘紫荧这时似乎恢复了冷静,正在院子后面挖坑。她停下来说道:「明白了,
此地往北二十里外是南山县,是我入山时经常会驻足的歇脚之地。师门在那里有
产业,我们可以今晚在那儿过夜。」
我和唐禹仁都对他行了一礼:「多谢刘姑娘,这份恩情必会偿还。」
刘紫荧嘴角扯了扯,枯黄的脸色极为阴沉:「不必谢我。师叔之死,血海深
仇。对付青莲教便是帮助自己,此事我风影楼绝对会追究到底,还望张兄助我门
派一臂之力。」
唐禹仁肃然点头:「一定的。」
我和唐禹仁帮刘紫荧挖出一个土坑,她找来一条被褥将她师叔的尸身裹住,
放入坑内,闭目默念了几句话之后,便将这个简陋的墓地盖上土。我和唐禹仁搜
了一遍青莲教教众的尸体,找出几块碎银和水囊之类的小玩意,便顺手带上。
离开这个院落时已是晚上八点多了。我提心吊胆地跟着唐刘两人来到南山县,
一个大概有数千人的小县城,偷偷摸摸地进了城外的一栋小院子。
待到刘紫荧从里面出来,给我们打了个一切安全的手势后,我才放下心来走
进去。这家一进院跟之前的那个大小相仿,装修却完整多了。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