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听这话,翟牯脸色登时不好看起来。这半年来,杨大少爷只要在镇上,就肯定有事没事的往翟家铺子里跑,明着是谈生意,实则借机想和钱旺笼络感情,有时还忍不住要毛手毛脚的吃吃钱旺的豆腐。翟牯早就对杨大少爷的心思心知肚明了,只是碍着杨老爷的面子不便发作。
钱旺差不多已经画完,再勾勒好壹道斜影就收尾了,不料这时手被人握住了,“我和钱少爷共同来完成此画罢。”赵明诚紧握住钱旺的手,勾完斜影,再巧妙的在壹枝细小的竹枝上刷刷几笔,画出壹只蜻蜓。这壹下,整幅画都活了起来,真有画龙点睛的效果。
壹画完,众人都拊掌称绝,赵明诚得意洋洋的看着钱旺:“钱公子,我这壹时技痒,全因为和你意气相投,甚为喜欢这画的风格,你不会怪我鲁莽吧?”
翟家的船把壹行三人送到南京,在南京换乘上蒸汽大船,这壹路统共只花了三天时间就到了汉口,倒是不算辛苦,然而接下来,两个小夥子就知道了旅行的不易。在汉口,翟牯雇了辆大马车,将行李全部搬了上去,然後翟家父子轮流驾车壹路西行,这壹路路况很差的地方占了多数,钱旺坐在车里,屁股都颠得痛。壹路上客栈条件更是远远不如
第二天上午,春光明媚,壹行人到花园里喝茶休闲,自然少不了互赠墨宝的节目。下人们铺了宣纸,赵文康、赵明诚都各写了首诗赠给翟牯。翟家父子三人的字看着还算工整,但水平都上不了台面,钱旺这时就派上用场了,他现场画了壹幅墨竹图,功力虽然还不够深,但格调风范是绝对拿得出手的。
刘锦棠的生日,翟牯是记得很清楚的。这次他专程去西北贺寿,也顺便着把生意在西北做开来,除了军械之外,茶叶大米绸布卖过去,皮草药材收过来。西北条件艰苦,本没打算带钱旺去的,现在翟牯决定把钱旺也带上,和他们翟家父子俩壹起去新疆。
翟牯刚签了壹单绸布生意,把契约交给李五郎,却忽然想了起来,下午竟壹直没见着他的小心肝,就顺口问了壹声:“怎麽没看见钱掌柜?”
“还早呢,急什麽?”钱旺壹副很冷静的样子。
“那麽远的地方,肯定很好玩。好多人壹辈子都没出过洛青镇呢。”翟和仍是壹脸的兴奋。
把钱旺留在洛青镇,现在翟牯实在放心不下,他自己还没摘到这仙桃,外面还有的是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心肝宝贝要下手呢。他不愿意对钱旺用强,总是想着候着壹个两人卿卿我我的时机,相互宽衣解带後,细细品味将对方破瓜之时,对方那种欲拒还迎,羞答答俏生生的那份无限青涩风情。这样才够滋味,才对得起他为这份爱所付出的心血。可这麽壹来,这段时间居然就没有了这麽个时候。
“还不是杨家大少爷在缠着他,说是布庄的事情,壹点点东西,非要计较得清清楚楚,真是难缠。老爷,咱们和杨家合夥搞的这布庄生意,钱没赚多少,人工倒是出得多。”李五郎也很不满意,抱怨起来。因为壹忙起来,他也要跟着去复核,而杨以武又总是吹毛求疵,对他挑三拣四的挑毛病找漏洞。
晚饭的饭桌上,翟牯宣布三天後,翟和钱旺跟着他壹起去新疆,并安排好了家里铺子里事情。翟和很兴奋,壹吃完饭就跳蹦着拉了钱旺去收拾行李。
翟老爷感觉到他的爱情现在危机重重,钱旺这几天对他明显冷淡了下来,翟大老爷吃不准那晚钱旺到底有没有看见他和钱先生做爱。但明摆着的事实是,今天上午壹个赵明诚,下午壹个杨以武,都壹个个人模人样的找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围着钱旺转,实则是壹肚子花花肠子坏水,不怀好意的在打着钱旺的主意。钱旺这几天对他的态度,可不是个好势头,再不加把劲搞定他,年轻人没定性,指不定他的小心肝就给这两个坏小子当中的壹个给拐跑了。
翟牯心里这时很不是滋味,别人看不出,以为是赵明诚有意炫技,但他可是清清楚楚的,他这野儿子是明目张胆的在调戏他的心上人。
翟牯想了想,再过三天就要去新疆了,原本是带着翟和拜见壹下刘锦棠,为他贺寿,让儿子接上这条人脉。
“我知道爹是为了我以後多少有个靠山。嘻嘻,不管这麽多了,反正是能出门喘口气了,呆在这里真是要闷死了。”翟和其实也知道爹是为了自己在拉下脸来去攀龙附凤。
“你就尽想着玩了,是干爹在给你这个宝贝儿子找关系呢。”钱旺很清楚翟牯的真实目的。
翟老爷是等得起,但他绝不愿意看到别人乘他不在时,想方设法的捷足先登尝了鲜。赵明诚和杨以武这两个贵公子在大家庭险恶的宅斗中早就混成了有手腕的老油条,而年纪上却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楞头青,这样的人最是可怕---他们为了壹己之欲,那可是什麽手段都能使得出来的。钱旺太单纯了,没有他在身边,这样凶险的环境下,难保钱旺不会失身於这两个坏小子中的壹个。
钱旺脸红了起来,“赵举人才高八斗,我真是献丑了。”
中饭後送走了赵家父子,下午翟牯钱旺又赶去铺子处理事情,翟和翟平则去了团练操练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