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恪厉先生。”一个悬浮着的机械圆球移动到了方恪厉正准备离开公司门的身前。
“你好。”方恪厉抬眼，面无表情地盯着机械圆球那个无机质的摄像头。
“能否请您等一下，莫主管有事情要与您说。”机械圆球的声音倒是与它冰冷的外表不同，有些稚嫩的童音听着就足以让人心情愉悦。
“有什么事吗？”方恪厉伸出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xue，只觉得自己浑身难受，“我想尽早休息。”
“当然。”机械圆球道，“但是莫主管并未告知我，所以很遗憾，方恪厉先生，请你去休息室等一下吧，谢谢您的配合。”
方恪厉闭了闭眼，还是妥协了：“走吧。”
机械圆球很快地悬浮在了方恪厉眼前，带领着方恪厉往前走去。
“……”方恪厉瞪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有些莫名，但是心底藏不住的熟悉感出来。
“你好。”对方微一点头，眼神微微眯起，有些泛着白光的眼瞳看向方恪厉，周身的气质像是带着仿佛千年的沧桑之感。他的嘴角露出的笑也是被Jing细丈量过一般，左右对称，弧度完美。他没有冲方恪厉伸手，只是面露微笑，看似毫无机质的双眼直直地看向方恪厉，让方恪厉僵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有一股无名的威压降临在了方恪厉身上，让他难以动弹。
“你……也好。”方恪厉咬了咬牙，忍着道。
对方泛着微白的眼瞳像是在审视着方恪厉，带着些微疑惑：“你怎么了？”
方恪厉勉强挺直腰板，有一股独特的顽强感：“没什么。”
对方的眼瞳似乎烟波流转了一瞬，带着漫不经心地走近了方恪厉。看着方恪厉额头缓慢滴落的汗，情不自禁地将手套摘下，露出一只苍白得仿佛从未经历过日光的青筋毕露的手。冰冷得仿佛来自深渊的手擦去了方恪厉欲要滴落的汗滴。
对方似乎在出神，静静地凝视着那颗指尖的透明汗滴。
“这是什么？”他的嗓音似乎终于带上了些情绪，是疑惑。
方恪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站在一定位置看着对方。他的发乍一看是灰色，但实际上，在光线照射下反光出一种银色，大概就是银灰色。
“你是谁？”方恪厉眉头微皱，下意识地呼吸一滞，他看着对方，又一次与他的泛白眼瞳对视。
“你是谁？”对方学着方恪厉的声线和情绪，尽量模拟出了相同的话和语气。
方恪厉有些无奈地按着头发：“你在学我说话？”将有些乱的发平顺下去。
“是的，我在模仿你。”对方微微眯起眼，仿佛是在模拟笑意。
让方恪厉沉寂着的心头，一瞬间如鼓噪的蝉声，嗡鸣了整个世界。
“慕初明……？”方恪厉喃喃道。
旁边的机械圆眼静静地检测着方恪厉的情绪范围，突然发现他身上已经消失的某些情感值数据突然突破了阈值。
机械圆眼一下子移动到了方恪厉身边，就要为他打一剂情感消除剂。
旁边站着的人，伸出手指随意一抓，就将机械圆眼捏在了手心。
微微握合了手，机械圆眼突然像是控制不住地坠地。
“啪兹……啪兹……”几声微弱的声响响起来，方恪厉蹲着身子，看着眼前的机械圆眼，瞪大了眼。
方恪厉突然抬头看着对方，嘴唇苍白地颤抖着。
“你好，方恪厉。”对方无机质的泛白眼瞳直直地盯着方恪厉，模仿出了笑意。
方恪厉张了张唇，只能麻木地听着对方道：“谢谢你。”
“你的体征显示，你正处于极度惊惧状态。”
“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无机质的声音一如他的长相，冰冷得仿佛还在那个世界，还在，九渊的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