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后就去闭关吧。”慕初明坐起身，伸出手推了推我的肩头，“很累吗？”
我有些迷茫地睁开眼，天已经亮了，我迷迷糊糊地看着他的脸。慕初明的发很长，又黑又亮。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抚上了落在我脸上的发，一下子就顺着我的手滑了出去。
“有点……”我看着他的脸，那张冷淡疏离的脸庞上仿佛被覆盖了一层莹润的面纱。慕初明的眼瞳深黑，就那么淡淡地看着我，眼神中所流露的就像是霜寒逐渐融化后露出的莹润水汽，像是带着怜惜，又像是带着某种莫名的情愫。
“还不醒？”慕初明伸手将我的脸捏了捏，然后又缓慢下滑，将手伸到了我的下巴挑起来，逼迫我抬起了头，不得不睁眼看着他。
“不是很想闭关。”我被迫昂着头看他，下意识地笑了起来。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欲要起身的动作阻断，拉了下来。
慕初明的双眼看着我，带着一丝微末的笑意：“不行，必须要闭关。”
“不闭关，你怎么能够快点承受住我？”慕初明似乎是调笑一般的话语让我一时有些诧异。
“唔。”我应了声，还是松开手，但是慕初明倒是一下子俯身，安慰似的亲了亲我的脸颊。
我想是突然想起什么，突然开口想要问询：“师父……”
慕初明微一挑眉，伸出手指抵住我的唇：“方恪厉，事到如今了还叫我师父？”
“初……初明，”我开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情绪，“那山下梦魔的事……”
慕初明点头道：“我早知道了。”
“早知道了？”我一愣，“你既早知道，又何必带我去这一趟？”
“不一样，我还有些别的……只不过没想到竟是被骗了个彻底。差点将你也给……”慕初明语气平静，只不过眼神中却带着别样的情绪，像是恨。我恍然以为看错了，再去细看，那双黑色眼瞳映着我的身影，再没有别的了。
“你到底是知道了什么。”我问慕初明，我并不清楚他具体知道了多少，但他总是这副一切尽在心中的模样。
慕初明的手靠在床边，他的五官是一种带着仿佛是山间岩壁那般峭峻的美，从眼眸到鼻尖唇畔，哪一处都像是带着冷与硬。但偏偏此时他眉目温柔，眼尾仿佛是翘起一般，带着笑意。若寒冬的冷硬五官也被那放软了的情绪带着多了分暖意，他伸出手捏住我的乱动想要摸上他的手。慕初明人如其名，真如刚刚出现之天际，让我得以窥见他独一份的莹暖。
“我倒是也没有知道多少。”慕初明开口，“只不过我从你身上的残余魔气中感知到了梦魔。还有……我其实，早就猜到是你了，方恪厉。”
“可是，你怎么知道的？”我抬眼看他，与他那双眼眸对视，甫一对视，只觉胸口一跳。
“只有你，方恪厉。只有你，让我一靠近就浑身热血。你忘了你当初在我魂魄上的烙印了吗？”慕初明似乎有些疑惑地看着我，眼中带着浅淡的笑意，却像是一汪深潭，其中夹杂着让我畏惧的光亮。
“好了，”慕初明推开我，坐了起来，“别聊了，你先去闭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