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这么纠结着,秦卓新极其没出息地流出眼泪来。
“带给你的。”秦卓新把资料递给K,“我最近有想你要开一家什么样的公司比较合适,虽然你本身物流比较在行,但是开物流公司太显眼了,你有必要权衡一下;房地产的话周期相对长些,我觉得和地产买卖相比,做酒店生意的话应该更适合,安保系统还能消化你手下的人力;保险行业的话,和你的切合度也比较高,但是有转化不彻底的风险……这些资料是具体的行业分析,和一些可收购的公司情报……”
K一眼就看穿了秦卓新的怀疑,退出黑道这个事情,自己也的确是在敷衍他,也想好了怎么继续哄他拖延他,但秦卓新这个充满怀疑的眼神让K非常地烦躁,他还没想过他骗不过秦卓新的时候,秦卓新不再信任他的时候,他该怎么办。
“什么时候还养出爱哭的毛病了,”K推开秦卓新的头,“滚去洗澡。”
秦卓新心里感到了莫名的满足,心甘情愿地想要接受惩罚,乖巧地跪在K的脚边等待他发话。
他在看,他没有敷衍自己,所以,是自己错怪他了?
对于这恋爱,他有多欣喜,多认真,就有多不安。
K又皱起了眉头,曾经,他觉得自己特别了解秦卓新,他脑子里在想什么自己一眼就能看破,从未失手,可是最近,他似乎丧失了这种能力。
秦卓新像逃跑一般躲到了浴室,打开水龙头后身体甚至开始发抖。
但他还是怕,他怕自己当不好一个恋人。
“你真的会看吗?”秦卓新的不信任透过眼眸流露出来。
K转头看秦卓新,正对上他水汽朦胧的眼睛,没有怀疑,没有脾气,只是透露着小心翼翼,可怜巴巴。
秦卓新鼓起勇气,围着浴巾走出浴室,
或许是有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但他很想要一个安全词,让自己能在恋人和奴隶之间切换,在性上他可以做一个听话的奴隶,任他欺辱,但在生活中,他还是想谈谈,他不想要欺骗,不想要敷衍,不想要绝对的服从。
于是秦卓新强迫自己接受了这次来自K的好意。但被欺骗这件事让秦卓新不可控制地不信任K说的话,不可控制地把他的话来来回回进行前后对比来确认他是不是在撒谎,不可控制地仔细观察K周围的环境有没有异常。
烦躁的K脚下一个横扫把秦卓新绊倒在地,紧接着膝盖顶上他的背,手抓起了他的头发:“你是不是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是我的奴隶了?”
他恋爱过,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他不知道K为了他好而骗他到底是该算谁的不对,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步步紧逼地让K退出黑道是不是正确的。
他想要鼓起勇气的,那天的阳光那么好,那天的夕阳那么美,那夜的星空那么亮,那天的烤鱼那么香,那么信息都在鼓励他可以把自己当成他的恋人了。
更可怕的是,越观察越觉得K还有更多的事情骗了自己。比如,他似乎并没有考虑退出黑道的事情。
可,有些事情总是没有按照他的预想发生——K正在很认真地看着那份资料,甚至拿着一只笔在上面做着标记,一丝不苟。
欣喜地,认真地,却也不安地恋爱了。
秦卓新的小心脏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又犯错了,K是优秀的调教师,他刚刚一定看出了自己对他的不信任,现在一定很生气。
追问到底,问个清楚,他又没有这种勇气,万一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该怎么办?
更难受的是这不痛快无处发泄,秦卓新不想再次陷入‘我是为你好,你不愿意接受,那到底是谁的错’的这个问题的争执中。
绑架秦念那件事情,小谦在
颈部被迫后仰,喉咙收到了相当大的压力,这种状态下的秦卓新根本无法顺利地讲话。
他接受过很多人的调教,他知道自己是一个优秀的性奴隶,但他不知道怎么和自己的‘主人’恋爱,他无法始终对那人保持服从,他想要和他平等地谈话,想要像他关心自己一样关心他,想要像他影响自己一样影响他。
但是到了这种时候,秦卓新的固执被瞬间打破,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叫声主人、道歉然后一通做爱,两个人都可以暂时忘记这些小矛盾,但是治标不治本……
秦卓新哭了,K心里立即生出一种难受的感觉,也没真的生气,也没真的动手,怎么就哭了?
他恋爱了。
当然,即使他能顺利讲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或许真的忘了自己还是K的奴隶,尽管K从来没有正面承认过,甚至还不让自己叫他的名字,但他还是擅自把自己提升到了恋人的位置,他固执地觉得K会听他的,因为他爱自己。
“你拿这么多文件来做什么?”K看着秦卓新手中的一摞文件皱眉,“已经这么晚了还要来我这办工?”
“明天白天再看行吗?”K把秦卓新揽入怀里亲吻。
警惕,一切都在提醒着K欺骗了自己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