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隐约间有种预感,可白苍还是难以相信——离开他这么多年的妈妈,不,养母,竟会在这样的时间地点出现。
她憔悴了不少,与记忆中相比。
“妈妈回来了。”女人苦笑着,将白苍揽入怀中,“这回妈妈要把你藏得严严实实的。”她温柔地说,殊不知心里有多痛苦。就刚才开门见到白苍的那一刹,白苍身上那被百般蹂躏过的囚徒气息扑面而来;毫无血色的面容、小心翼翼的动作,一切都反映着白苍在家里过的并不如她意。而现在这样子搂着他,发现他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瘦削,甚至感觉他在微微颤栗。她不知道这几年白苍是怎样度过的,可一定不会是好受的生活。一想到这,她心疼万分。“受苦了。”
此刻的白苍,内心被惊讶与不安占据,他卧在这个饱经风霜的女人怀中,心不住地乱跳。“妈……”他唤了一声,在确认这不是梦。
“我的苍啊。”熟悉的语调在耳旁响起。他再也抑制不住泪水,紧紧抱住这个他认为是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害怕她再次离开。“妈……妈……”他断断续续呜咽着,好像回到从前一样,受了欺负就缩在母亲怀里。
“苍啊,你要感谢独昌……”女人拍着白苍的背边哄边道,“你知道为什么,独昌会私自保护你吗?”“咳、咳,我……到花园看看。”邵独昌轻咳两声,起身匆忙离开。女人禁不住笑了出来,道:“独昌这孩子,还是受不住人家说他好。”“怎么……什么意思?”“这件事连树堂都不知道。”女人别有深意地说,“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答应我保护你的请求。”
“独昌小时候,溺过水,当时我正好路过……他一直说要报答我,我正好可以让他在私下保护你。不过没想到后来他认识了树堂,还以那种身份被树堂买下……”女人讲故事般对白苍回忆着。白苍惊得说不出话来,居然会有这么巧的事么?很现实,现实得不能再现实的巧合。“苍啊,你爸爸他们不怎么待见你,树堂和弟弟们也总是欺负你……给妈妈看看,他们打你哪儿了?”女人想要去解白苍的衣服,却被白苍躲开了:“别、别看!”他怕她会受不了。时隔多年,妈妈还是那么怜惜他,他不敢让她伤心。她离开前,他受的折磨可远不如今天,可以说是不足挂齿。可连那种不足挂齿,她都能为他哭得满面泪痕,更不用说现在。
“好得差不多了,没关系的。”白苍抹了抹眼泪,调整坐姿,拿起筷子夹菜,“您做了这么多菜,不及时吃会放凉的。”“好好。”女人笑着称是,不再提受伤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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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
白树堂百无聊赖地用笔尖在干净的纸张上戳着。他有写日记的习惯,但内容几乎关于白苍。“嘁……”只要一想起裴光带走白苍后邵独昌又带着白苍跑了,就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笃”地狠狠将笔扎向纸面,扎出一个微深的孔。
那个叫裴光的,一副令人生厌的嘴脸。更令他恼火的是,那家伙竟一脸平淡地说白苍逃了,和邵独昌一起。他不信,便派了人在附近守着,若有情况立即汇报,可到至今都毫无音讯。
“喂,狗。”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下寻,合上笔记本。
下寻已是筋疲力尽,努力地睁开了眼,想回应却发不出声音。
“妈的。”他随手抓过挂在床头的皮带,狠狠抽了下去。
“啊!”下寻猛然清醒,被抽过的地方一阵火辣辣的痛。
“听见了不回应?膨胀了?”“啪啪”两下,皮带抽在男孩后脑上,又觉不够解气,索性扔下皮带坐到男孩身上,双手将男孩的脸摁进被子里。自从白苍出逃后,他的脾气更加暴躁。“老子能闷死你,不想活了就继续清高着!”“唔、唔……”瘦小的身体拼命挣扎,两只手死死攥着床单,就是坐不起来。“滚过来,含住。”白树堂松开手,坐到床尾。“遵……命……”还未缓过神来的下寻狼狈地爬到床尾,将头探入白树堂双腿中,用牙齿拉下裤链,张嘴寻去。
“唔嗯……嗯……呃啊!”头发被男人揪起,接着整个人被压倒在床上。“不要没Jing打采的!”男人低下头咬住男孩耳后根,用力一扯。“啊、啊、我错了!”下寻疼得流下眼泪,嘴里不停哀求着,“主人、主人、饶了我……呜呜……”“再他妈懈怠一次,老子咬掉你的耳朵。”语气冰冷刺骨,下寻感觉周围的温度仿佛也跟着降到了冰点。
“大哥哥,爸爸叫你。”白风趴在门边敲着门框,幸灾乐祸地喊。
“又要干什么?”白树堂不耐烦地起身,顺带着给了趴着的人一巴掌,“知道了。”他对着镜子整理好衣装,绕过下寻走出房间。
下寻目送男人离开,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了些,顿时疲惫感涌遍全身。
那个小男孩似乎在盯着我。下寻艰难地抬眼,看见白风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
这是什么意思?他心里有些发毛,但还未来得及思考,眼皮就已沉沉地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