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吃了。好久没联系了,因为手边的项目一直在忙,这才刚把一批文物抢救出来,休息一天又得上工地了。说起来你们也毕业了吧,没赶上祝你一声毕业快乐。还有昨天的端午,节日快乐啊学弟。”
“学姐也是,节日快乐。”
“其实刚才我也跟大叔发了祝福短信,可惜没有回复。”她进入了正题:“所以这次也还是麻烦你,跟我讲一讲他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顾耀沉默住了。
这和以前的反应都不一样,以前他愧于启齿,但大概正因为想要掩饰心虚,反而会努力找话。尽管有时候显得支吾,叫韩秋舒意识到可能是对她隐瞒了什么。
“怎么了?”她问。
“……学姐。”顾耀靠墙蹲坐在地上,他抬头,望着天花板,复杂的心情微妙地介乎于释然和破罐破摔之间。“我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你拜托我照顾江叔,为你转达江叔的情况,但我…监守自盗了。”呵。他几乎要自嘲地笑出来了。
他觉得世事无常,他觉得讽刺,夺人所爱者人恒夺之吗这就是?但他跟楚轩当然不同,他没有拆散别人,他是在学姐和江叔分手后才告白的,更没有用那么卑鄙的手段。
“对不起,我应该一开始就告诉你的,但不知道怎么开口,后来就越来越说不出口了……”
韩秋舒默然。
监守自盗?诚然她有想过顾耀一直以来企图对她隐瞒什么,但这属实出乎了意料。
“然后呢?”她问。
之前都开不了口现在怎么能说出来了?而且她感受到的情绪可不像个已经获得幸福的人。
“然后……”顾耀的目光在天花板上失去了焦点,“我和江叔是去年八月开始交往的,是我告的白,是我死皮赖脸。”
他这么说,是不想让韩秋舒觉得江欲行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的太快,但韩秋舒却比他多知道一点,江欲行跟她根本没有正式交往过,“分手”前都还明明白白地说了没有那么爱她。而她也确实能感受到江欲行对她仅限好感。
但要说江欲行多么喜欢顾耀她也是不觉得的,可能对顾耀的好感跟她差不多吧,毕竟跟顾耀的认识还在她之前,真要是能动情哪还用等到现在。
成年人的爱情没有那么多非谁不可,可以是将就她的水到渠成,也可以是迁就顾耀的死缠烂打。韩秋舒自己爱得充满浪漫主义,却也理解生活所造就的他人的不同。
至于你说江欲行原来还是双性恋这个冲击性的事实?不,性取向这种小事在韩秋舒这里反而自然平常得不值一提。
顾耀的叙述在继续:“然后一直到这个月,六月一号,我们分手了。是被人威胁的,用一些私密的照片,以我的名誉为要挟,让我们分手。”
这下饶是接受力相当可观的韩秋舒都感到了惊愕,过于戏剧化了。
“然后你告诉我这些,是希望我做什么呢?”韩秋舒问。
“…我不知道,但我应该告诉你。”
“那个威胁你们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知道。但是我可不可以不告诉你?我只能说他身份很高,如果,如果你回来了…你也小心吧。”顾耀隐瞒楚轩的身份,主要是顾及到楚轩未成年,尽管江欲行是被迫的,但到底给人的印象不好。
在顾耀的心目中,韩秋舒和江欲行都是特别光明的人,让他想要维护江欲行的形象,也不愿玷污了韩秋舒的纯洁。
话说到这里,顾耀忽而感到有些慌乱和后悔,这么糟糕的话题是不是不说比较好,还对着曾经的女神袒露出了他软弱愁苦的一面。
“那个、学姐我挂了,我有事,再见。”
远在外省的韩秋舒拿着手机陷入沉思。
她听到顾耀提醒她也要注意,才意识到那个第三者原来是冲着江欲行来的而非顾耀。有些意外,但也不那么意外,在她看来江欲行的魅力就像顾耀这个同性也会动心一样不值得意外。
而顾耀告诉她这些真相又是做什么呢?为了怂恿她同仇敌忾吗?
不,如果是这样,那顾耀大可不必把他与江欲行交往过那段说出来,只用告诉她江欲行和别人在一起了,但似乎受到了某种胁迫。
而且从她感受到的而言,顾耀对她的提醒和关心是真心的。但这大概也是其次,事实上,顾耀应该只是感到了绝望所以仅仅想要找个人倾诉吧……
唉。
对于顾耀跟江欲行交往的事她虽然不太愉快但也没什么可指责的,真正能指责的只有顾耀瞒着她这点。
而这些也已经不重要了,她现在好奇的是,那个身份很高、竟然用威胁的方式得到江欲行的人,是谁?
……
经过这一次,顾耀的生活和江欲行真的就像两条平行线了。因为被警告过,连江辰主动找过来暗示“结盟”,他都选择了避而不谈。
他想投入所有精力在学习上,但很难集中,他变得容易情绪化,容易难过,爱回忆过去,变得厌世。有那么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