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到晚上,我身体状况非常非常糟。喉咙开始搔痒,乾咳,偶尔流鼻水。
射完之後,我走回到泳池畔。我突然没有任何慾望下水,就肩上披着大浴巾,静静地在池畔,看着同学在水中的嬉闹,等待下课钟声。
我差不多九点就倒在床上。
妈妈猜对了,我点点头。「傻孩子,维生素很高的,是你不懂得。」
一脸苍白、脸颊凹陷、眼眶通红。
「39.2度。」妈妈告诉我,「现在在等病理报告,看看是不是流感病毒。」
七点,小勤和妈妈冲入我家,二话不说,叫了一台55688,载我送到社区的湖美医院急诊室。
我LINE给小勤,然後,走下一楼,瘫坐在沙发上。
「你会煮喔?」
我帮昊子领药,一边细心地听着药剂师的解说,一边看着时钟,计算着之後几点要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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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搬了张椅子,坐在昊子的床边。
附近没有U-Bike站,拦计程车也拦不到。我小跑步,尽可能地想赶在第一堂课之前进校门。
护理师来帮昊子换第二袋点滴,顺便帮他量了一下耳温。37.3度,降下来了,慢慢趋近正常值。
(Written By 苏学勤)
她笑笑,不在意。「你来,也好,我等下好去帮昊子准备一些东西。」
今天,或许,承蒙昊子的一场重病,我可以再吃到妈妈亲手煮的「料理家常菜」。
我在湖美医院的急诊室,早上七点多,人不多。很快帮昊子挂到号,妈妈陪他进了诊间,她吩咐我快去学校,顺便帮昊子请假。
妈妈摸着昊子的头,他们两个几乎同高。这麽
医药费,1200元。妈妈掏出钱包时,昊子的头低低的。「妈妈,谢谢。」他尽力地发生喉声,沙哑而低沉,不是他惯有的声音。
我的左手,轻轻触碰着昊子的右手。我要让他知道,我在这里,守候着。
我的记忆,在此变得模糊,暂时断线了!
但也不能大意。
事实上,我也饿了。早餐没吃,就在忙着昊子就医的事。我赶在重新踏进急诊室之前,啃掉一个三明治。
终於捱到了近午时刻,妈妈回来,昊子耳温降到36.4度,医师同意,办理出院。
十分钟後,病理报告出来,还好我们在学校都有打过流感疫苗,所以这次侵袭昊子的,不是流感病毒,只是一般的感冒病毒。
翌日,星期三,清晨六点四十分起床,我几乎是瘫软地爬进洗手间,看着镜中的自己……
「会痛吗?」我指着吊着点滴的左手,问昊子。
妈妈先陪我到了附设药局买了两盒口罩,并且分别戴上。然後,她吩咐我守在急诊室,她想去帮昊子买点营养补给。
几乎所有的感冒症状,昊子都犯上了:流鼻涕、咳嗽有痰、四肢疲累、昏昏欲睡。
我再度回到急诊室,昊子不算安稳地睡着,左手手腕上,吊着点滴。
「很奇怪的料理喔,我不太敢吃的。」我对於这道菜有一点敬谢不敏,昊子知道,所以如果我们一起去附近的食堂吃晚餐时,他不会点这个。
九点三十五分,折腾了半个上午,我也累了。就坐在椅子上,把书包当枕头,脸趴在病床上,小眠一下子。
我妈妈就是这样,她是那种愿意很「厚工」地端出一桌丰盛料理的好厨师。但是生活上的重担,让她经常放弃这个天赋。
她已经在电话上交待了两家门市值班人员,要注意哪些事项,今天大概也不会进门市了。
但我根本无力完成。
徵得了护理师的同意,我去便利商店买了两瓶清淡的运动饮料。老实说,我也渴了。
「妈,可不可以,红酒炖牛肉?拜托拜托。」
「哥,我冷。」他毫无血色的嘴唇勉强发出气音,我听到了,立刻找护士为他多盖了一床棉被。
心情大乱,索性,连我自己也请了一天假。请假原因:「弟弟重病,陪他就医。」
在家里写作业时,小勤有注意到我的状况,他特别要我多喝温开水,多休息。我无法完成的功课,他先用铅笔轻轻地写过一次,让我可以就着他的笔迹,擦掉,写下自己的笔迹。
「没感觉。」还是气音,但他的嘴唇,显得非常乾燥。「我想喝水。」
「会呀,你老爸也爱吃。」
「昊子有没有特别爱吃什麽,平常吃不到的菜色?」妈妈问我。
妈妈笑笑,开心地先离开急诊室,去采买了。
「妈,对不起,我无法放心,我连自己也请假了。」
没办法,迟到了!
难得,老师准了。
「猪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