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天早已经习惯,他小时候还会渴慕父爱,这男人就直接告诉他他不过是被管家捡回家养着的,从小到大男人就不曾和他亲近,只是安排人照顾他。
他转头看向阿笙,又是换了张柔情的脸,连声音都压低了些,似乎阿笙就是琉璃娃娃脆弱得很,只是大声了些就会吓着。
府里总少不了嘴碎的仆人,偷摸着说阿笙是个狐媚子。
等他长大,更是被推到台上,拍卖初夜。
当真是一点父子情深也没有。
好得连申绪都有些吃味。
他埋头在阿笙怀里,闻着那冷香才好受不少。
他一下没了家,誓要给父母乡亲报仇,可他就一个小孩,哪里打得过那些凶神恶煞的流匪,反而被抓去卖给了清风馆,学着怎么迎合男人。
阿笙对着他露出抹笑,“若是爷忙去了,小少爷还能陪陪我解解闷。”
所以他们关系也越来越亲近。
“小天,你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人。”
等关系近了,他已经可以赖在阿笙膝头,看他抚琴。
他一下子飞窜,甚至比他父亲还要高上不少。
申天却看向阿笙。
连引着申天来的下仆都屏住呼吸,不敢打扰这一幕。
他问申绪,那人只是怜爱地抚摸他的额头,说他不该落入此般境地。
连奶娘也叫他少去惹这个申家的新主人。
第二日,他就被申绪花重金赎了出来,恢复了清白身。
他低垂眼眸,素手拨弄琴弦。
申绪下意识就想定又是哪个嘴碎的在他面前提了阿笙的事,他走过去自然握住阿笙的手。
许是觉得他年幼,身世和自己一般凄惨,阿笙对他像是对自己弟弟,温柔了许多。
阿笙说,他原本不是倌儿,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流匪闯进他们村子,杀伤抢掠,一村上下几乎都死在了刀下,村里貌美的女子都被抢去玷污了,其他人死得死,除了他去山上采药躲过一劫。
三言两语,他的未来就这么定下。
一个舞刀,一个抚琴,彼此抬眸眼神交流,端的是情意绵绵。
“他还是孩子呢。”
阿笙早把他当亲弟弟,一向惯着,听着申绪说也只是笑。
“小少爷也是个趣人。”
“这么大了,还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申绪没有碰他,只是和他盖着被子纯聊天。
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也就纠缠在了一起。
申天有些嫉妒,嫉妒自己的父亲。
他最后看了一眼,阿笙被男人搂着细腰软倒在怀里,仰着张小脸,让男人亲那不知是不是涂了胭脂而嫣红的唇。
“这是申天,福伯以前抱来的孩子,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把他遣到其他地方去。”
他便缠着阿笙,给自己讲和父亲的事。
他总是这般,将自己当做小孩,却是将他父亲,当做天神。
父亲到底是朝廷命官,官事烦扰,回家呆的时间越来越少。
直觉让他想要分开
“父亲,他会是我的后娘吗?”
是申绪,拍下了他那一夜。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多疑,他似乎从养子眼里看到了对阿笙的渴望。
他完全不理睬,只是靠在阿笙身上,手指玩着那墨发。
阿笙抬眼看他,少年站得挺直,眉眼的确和申绪一点也不相似,要更为俊秀,听到男人伤人的话也只是站着,倒是倔强的很。
说到这里,阿笙脸上又露出甜蜜的笑。
“阿笙你也太过宠他,已是可以说亲的人了,还腻在阿笙身边像什么样子。”
申绪打量了一遍这个自己不曾管过的养子,身量比他还要高,虽然脸上还有些稚气,但在他眼里已经不算是个孩子了。
他没告诉奶娘,他其实自那天后日日去阿笙那里,说是给父亲请安,却是带着寻的新奇玩意讨阿笙欢心。
而申天却觉得这画面真是扎得他心眼疼,他直接大步跨进院子里,行礼喊了声父亲,打破了这画面。
他摸着申天的头,感叹。
男人对阿笙言听计从,拂了拂袖子就让他退下。
一时间府里人人自危,小心本分得不敢多说一句。
父亲不在时,大多是他陪着阿笙。
申天时常看到阿笙坐在窗前,也不知想什么,满脸愁绪。
阿笙却只当是小孩爱撒娇,摸着他头。
后来,申绪帮他报了仇,他无以为报,就跟着申绪回了府上。
被男人听见了,全拖下去毙了。
转眼,又是几年过去。
申绪一见他就忍不住皱眉,放下了手里的刀,阿笙自然也停下抚琴。
“哪有什么后娘,你是我捡来的,只是担着申家少爷的名头,你的娘和我可没关系,阿笙以后是这里另一个主人,你该叫他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