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到社区等待电梯处,电梯缓缓下降,烈权偶尔假装端详四周的看着面色凌厉的识唤,几次欲言又止。
「也许不在一楼,我们应-」烈权才开口,一个人体再次落下,直挺挺地摔在识唤面前,啪搭一声,像是肉舖里不小心从橱柜上落在地板上的肉块,一样的位置、一样的角度、屍体一样的挂着若有似无的诡异笑容。熟悉的尖叫声响起、居民同样围观、保全凑了上来、一个蓝色上衣的人拿起手机准备打急救电话。
「这跟刚刚一模一样,这不是-」烈权念着,转向识唤。
「也有可能。」识唤看着电梯门打开,走了进去。「但如果真的是感染源的一部分,看到你就该扑上来了,我猜那是梦主本身梦境的内容。」
「那些...社区里的人,都是被抓进来的受害者?」
没钱?那就期待有好心人会路过无偿救援吧。不过好心人跟救护车一样,都是以前的产物了。少钱?那创伤中心就会缓缓前来,针对保险等级给予符合成本的治疗,但治疗後会有甚麽後遗症、那些後遗症会不会「刚好」不在保险范围内,就很难说得清楚了。
「怎麽
「这里是梦境,按理来说他只会有其中几层的印象,大部分楼层应该都会是空白-」
「这两个女人刚刚是不是在那群尖叫的人里头?」烈权警备的问。
识唤转身就走,也不管烈权有没有跟上。
「但…也有可能是感染源的分身?之前触手任务就出现过不只一个感染源,也许只是感染源能力太弱所以声音不明显?」烈权问。
「救护车?」烈权皱眉。「这不是现在?」
「梦境中会出现甚麽取决於梦主。」识唤成功压下不耐。「感染源无法改造梦境,而是用梦主本身的印象来改造梦境,感染源不一定都是怪物形式-只是用怪物方式通常有机率将梦境改造成噩梦,反过来影响或控制梦主。」
烈权沿着中庭看了几眼,按照社区的装潢和保全等级,应该是几十年前的规格,如果放到现在,到了这种等级的早已被建商、企业和政府以进步为名联手重建来赚取暴利,住不起的也会沦为更低形式的集合住宅,甚至被驱赶至城市之外。
瞬间,所有人都消失了。
「顶楼。」识唤冰冷的开口,转过头来看着烈权,这是烈权第一次看到他那麽冷的眼神-不、不是冷,识唤本来性子就冷,是写满憎恨、被逼到绝处不得为之的极寒,透着冰锥似的、隐藏在眼底层层冰冠底下的愤怒。
一阵笑声从社区内传来,这社区的其中一栋要走到大门的途中就得经过这个中庭, 两个女人从这里走过,一个还推着婴儿车,两人在能看到户外中庭的地方稍作停留,开心地聊了起来,视线直接穿过了武器还握在手中的识唤和烈权。
「救护车、叫救护车!」警卫大吼。
「如果刚刚里面有人是感染源。」识唤指着侦测器。「侦测器就该剧烈的震动,刚刚只有很薄弱的声音,代表还有距离。」
「知道。」烈权口上应着,心里吐槽是感染源会自己找上门好吗?
「应该不是。」识唤指了指自己耳後的侦测器。「侦测器改造过了,现在遇到感染源和梦境核心都会震动。」
「应该不是。」识唤回答,救护车是多久以前的东西了,那时的医疗体系至少还稍微装模作样的提供每个人民一个急救的机会,现在时代无论是人岗或机器人保全,看到人倒地的第一件事就是读取受害者资料,看看保险等级,再呼叫创伤中心前来急救。
「当然,这整个社区都起码是十几年前的技术。」烈权回。「你怎麽知道是几楼?」
「有甚麽就问。」识唤说。
识唤和烈权吓得後退一步,继而四处环顾,连屍体都没了,顿时白日阳光下岁月静好,只剩泳池内的流水声,以及中庭造林里稀薄的昆虫鸣声。
「识-」
众人尖叫的尖叫、指指点点的指指点点,一个穿着蓝色上衣的好心人士听着警卫的指令向电话中的医院焦急地报地址,即使二人武器都还在身上,却没有人朝他们看一眼。
「应该是。」识唤眯着眼,像是在确认他们的危险性。
「站後退点。」识唤提醒,烈权跟着他往後。「感染源可能在其中。」
识唤的解释似是而非,烈权正鼓起勇气想开口再问-
「识唤?」识唤愣在那里,看着落下的屍体,像是突然被车头强光照到的鹿,不自然的死睁大着眼睛,嘴唇像是要说甚麽不停颤动,他先是看着那男人,再缓缓地、缓缓地抬头,沿着摔落的可能轨迹看向建筑物上方。
两人按着各自的搜寻风格找了十几分钟,整个社区的一楼看起来没有甚麽特别。
「我找找一楼,你小心点。」识唤低下身,一如既往地进入潜行姿态,像是想到甚麽的回头看烈权。「还没确认感染源等级,你先别急着坦。」
「老式的。」识唤看着电梯的各层楼层按钮,举起手思考从第几层开始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