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汗,她正了正身姿,波澜不惊道:“不知在下哪里得罪了狄小将军,竟使狄小将军如此猜想。”狄秋本无恶意,见上官执的态度,便道了一句,罢了,莫要多想。上官执暗地松了口气,可心里却不平静起来。狄秋把食盒里的一小壶酒和一碟点心摆出来。上官执见了便说笑道:“你这东西也太少了,这么一小点酒,几口就没了。”狄秋回道:“这是皇后娘娘赏的,说是只给我一个人。宫里的东西想必以精巧为上,不求量多。”上官执见那食盒颇大,便伸手去摸食盒里还没有没有落下的吃食。她一伸手,便觉得这食盒底也忒薄了一些,再一细看,却发现这食盒底下另藏玄机。“狄小将军,”上官执说道,“你快看这食盒底下是不是藏了东西?”两人掀开了食盒的底子,金光闪过,那食盒底下满满藏了足量的黄金!
灯火微弱,显得那黄金竟比烛火还要亮眼几分。
怪不得这一路走来,狄秋提着这食盒,觉得颇有些重。
“嚯!”上官执感叹道,“皇后娘娘真是出手大方,可要多谢狄小将军,我上官执今日可算开了眼了!”
狄秋却突然神色凝重起来,片刻,她又赶紧把食盒的假底放回去,又检查了一下周围,确定了四周无人后,她才又捡了一个金条拿在手里端详起来。“这……”上官执疑惑地问道。狄秋皱了眉头,思索片刻,她郑重地小声道:“今日之事还请上官画师莫要对外人说去。”上官执点了点头。见狄秋也是不知,上官执起身便说:“看来今日狄小将军来得不巧,咱们改日再叙?”不想狄秋摆了摆手,道无妨,真喝起酒来,旁边放了个装满黄金的盒子,上官执心里便有些不安,她随口道:“真是在下没见过世面,本来也没什么,可如今这黄金藏在我身边,我却开始害怕这周围会不会冲出个歹人来,当真是怀璧其罪。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怕什么,这不是还有我呢?”狄秋道,“上官画师放心便是。”上官执敬了狄秋一杯酒,道:“狄秋女中豪杰,在下佩服。”狄秋看了上官执一眼,只把酒喝了。两人都说自己有些烦闷,原都是因为靖国公的离世。狄秋在护卫靖国公府的时候便受其照拂,上官执与豆卢宝交好,心里也十分敬重靖国公的为人。狄秋与上官执随口聊了靖国公生前的事情,唏嘘一番,倒也疏散了一番心结。酒过三巡,上官执的眼底笼上一层酒意。狄秋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你放心,女扮男装我不会说与别人知道的。”上官执皱了眉头,话里三分醉意道:“这事儿有那么重要吗?”说罢似是不满道:“即便我真是女子,那也不妨碍我是同材之中画得最出色的画师。”“你莫要多心,”狄秋叹道,“我也只是想护一护你罢了。”上官执好似喝了数斤烈酒一般,摇着脑袋说道:“谁能护得了我?我自己护我自己罢了。”狄秋叹了口气。上官执晃着脑袋,突然伸手抓住了狄秋的手腕,忽地靠近了她。狄秋吓了一跳,但也并未躲闪。只见上官执眯了眼睛,用目光把狄秋一张极端正的脸流连数遍,上官执看着狄秋,轻声问道:“你,狄小将军,怎么看出来的?我哪里叫你看出来的?”狄秋面色微红,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她老老实实回答道:“上官画师装扮倒没有问题,实话说,光凭外表,我虽有疑心,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上官执不解,便轻轻疑惑着嗯了一声,于是狄秋的脸便更红了。“可是就在刚刚,若是一般男子,被人说像女子定是要生气的,仿佛这天下女子是他们最最厌恶的邪物一般,可你倒是……”上官执松了狄秋的手腕,冷笑道:“能有几分阴柔之气是他们男子的福分!那所谓男儿气概的无稽做派,我是最瞧不上的!”狄秋没了声儿,她心里细细想着上官执几分醉意的话,好像有点道理。上官执叹口气,又道:“可我整日混在男子之中,常常因带着脂粉气,不够阳刚之类而被那些男子取笑,我被取笑惯了,所以不会生气,你又凭何因此断定我是女子?”
听闻这话,狄秋确也不知如何反驳。
片刻,狄秋颇有些懊恼道:“我总是说不过你,倒不是我咄咄相逼,只是我想着你孤身在那些男子中间,倒与你有些同病相怜之感。”上官执苦笑道:“这如何说?”狄秋望向上官执,闷声道:“你扮做男儿身份,想来常被取笑不够男儿气概;而我身为女子,整日与武将士兵相对,也常被取笑不像个女儿家。”像与不像,不像原来是罪过听闻此言,上官执仰天大笑几声,倒了杯酒,一口饮尽。这画师们好歹还能斯文一些,想来那些个武将更粗野几分,讲的话更难听些也未可知。想到这里,上官执又倒了杯酒,轻轻抿了一口。“所以说呢——”上官执真有几分醉了,她朗声道:“若你我不去想着这劳什子男男女女,你照样习武,我照样画画,那些个鼠辈如何想之如何说之,又能耐我何?”
第18章
雕梁画栋,流光溢彩,这皇后娘娘的凤仪宫果然天家风范,非比寻常。
多福收着那日被祁王‘不小心’用茶水烫伤的手,瞧着凤仪宫正殿内,这狄小将军面露难色。
她的面前,放着那藏有黄金的食盒。
皇后端坐于正殿之上,头戴凤冠,身着华服,雍容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