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接下来会如何安置这位人物。
此时晚宴已毕,朝臣及其家眷已走了七七八八。天上掉
恨不已。一声“皇上皇后驾到——”,将豆卢宝的思绪拉回到今晚的夜宴上。“跪——”老太监拉长了嗓门大喊道。一时间,大殿之上肃静异常,只听人们纷纷起身行礼,压低了脑袋,衣料摩擦,簌簌之声。豆卢宝响起亲爹交代的话,跪的时候可用大拇指垫着脑门,这样可使脑门不必与冰硬的地砖直接碰触落下头风。靖国公豆卢研因病今日没来,便只来了个豆卢宝。喊过千岁万岁,待皇帝皇后落座,说了平身之后,众人这才起身,但都没落座。豆卢宝微微抻了一下跪麻的腿,也站着。“今日盛会,各位带着家眷,不必拘泥礼数。”皇后坐于大殿之上说道。“皇后所言甚是。”皇帝接道。一时间,殿内“谢皇上皇后,祝皇上皇后圣体康健,福泽绵延”等词不绝于耳。待殿内众人落座之后,一声“有请南诏国公主进殿——”响起,引得众人纷纷向殿门望去,都想看看这来者究竟是何等人物。豆卢宝座位靠前,抻长了脖子想瞧瞧这南疆来的公主。只见几个南疆打扮的随从进殿后,这南诏国公主缓步其后,每走一步,她的身上就响起窸窸窣窣的清脆响声,仔细一看,这公主满身精巧的银饰,乌发编成的数股小辫攒成一股,用一顶极大极精致银冠束起散于脑后,其冠服的样式果然与中原人不同。豆卢宝离得太远,看不清公主长相,但是那公主身上的配饰倒是引起了她的兴趣,豆卢宝最喜爱研究这些金银玉器之物。说不定可以拓了样子,拿去宝月坊作为新季的样式,可称为‘南疆风情’,准能大卖。
豆卢宝和乌满佩珠站在皇宫偏门外,等候马车。
宝月坊是豆卢宝偷偷盘下来的一间首饰铺子,已经营两年有余。正当豆卢宝打着如意算盘,那南诏国公主已经走到大殿中央。
殿内一片附和。
大殿正中,南诏国乌满佩珠面色如常,不改毫分。
“调笑几句,倒忘了正经事,”皇后说道,“既然南诏来了个公主,原来安排的住处便多有不便,本宫已经和皇上商定,给公主一个新的住处。”
圣上不是傻子,就算为了目前两国局势,断不会为难南诏质子,毕竟还要有一个‘宽厚属国’的名声在。
豆卢宝远远看着,虽不分明,但看那公主身量纤纤,一身银饰,却没被这精致的贵器压了半分的气度,与大安纤纤细步的淑女风姿不同,有几分南疆野性。其站定行礼,行的是南诏的大礼,也与大安的跪礼有所不同。“佩珠啊,今日晚宴,是为庆贺,朝臣和家眷都在,你不必拘礼。”皇后开口,直接叫了公主名字。这其中显出几分亲昵的意思。豆卢宝揣测着,约摸因为这是个公主,皇后开口叫其名,就是把她当成自家人的意思,估计圣上是要将来与南诏和亲。听闻皇后这样讲,这南诏国的公主说了几句豆卢宝听不懂的南疆话,译官随即释道:“我家主人是说,五年之期一过,主人必定返回南诏不敢多叨扰大安,因此我家主人万万承受不起大安皇后娘娘厚爱。”“这孩子真是倔。”皇后旁边的皇上开口笑道。皇后又道:“世事难料,我大安好男儿之多,怎知留不住公主呢?”皇后语毕,言语间几分玩笑,随即殿内便附和起一片低低的笑声。译官将皇后的话译给南诏的公主,听闻后,南诏的公主并未随众一起调笑,她面色虽不改,脊背却僵了几分,豆卢宝无端感觉这公主身上多出几分肃杀之气。大安民风开放,当众唤女子闺名调笑几句也不算难堪事,想来这南诏国地处南疆,民风应该比中原大胆许多,想来也无妨。不料这公主又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南疆话,译官随后译出。“回禀殿下,我家主人说,她是南诏国未来的国主,定然不会留在大安,按照大安的说法,就算公主下嫁,与大安结亲,也只能大安入赘我南诏。”此话一出,殿内肃静了片刻,众人心里嘀咕,却不敢说话,都拿眼睛去瞧圣上作何反应。豆卢宝当下也心里一惊,皇后娘娘一向对小辈很是宽厚,几句玩笑话这公主竟然都句句紧逼。南诏已是大安属国,用‘下嫁’‘入赘’这种词也实在不妥当。这南疆来的公主怼人怼疯癫了罢。皇上虽脸色垮了几分,但随即抚掌大笑,皇后跟着玩笑道:“皇上快看看,听闻南诏民风剽悍,连女子都十分刚强,今日臣妾算是领教了。”殿内随即响起一片低低的笑声。豆卢宝一边陪着笑,一边去看那南诏公主,公主没笑,依旧面不改色。不过话说回来,豆卢宝心想,若不是这样句句不落下风,说不定今日,这南诏公主就被赐婚打发了也未可知。
所以这南诏来的公主质子言语冒犯一些也无妨。豆卢宝心里对这南诏质子多了几分敬佩,。
“靖国公府豆卢县主何在?”豆卢宝摩挲着手里的元宝,准备好好看热闹,却听见皇后在座上唤自己,她吓得把白玉元宝往袖子里一收,赶忙站起来作揖。“回禀皇后娘娘,小女在此,”豆卢宝说着,心里一惊,猜到了皇后要说的话。皇后温和地笑着,和缓道:“靖国公府位置僻静,是个好地方。府内只你一个孩子,这南诏来的公主与你年岁相仿,就安置在靖国公府吧。”
第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