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他总是低着头默默守在岁岁身后,确实是难叫人注意。沈握瑜看着安康此时在面对自己时,倒是挺直了身板抬起了脸,似是有意叫他看清,又或者是有意让自己想的更深。
你是岁岁身边的奴才,我能怀疑什么?沈握瑜也是一笑,把这问题又囫囵个儿地踢了回去。
安康的笑从未像今日这般浓烈过:驸马爷,您是皇上赐婚,被王爷娶进王府的夫,身份地位自然与别家夫婿不同。奴才斗胆劝您一句,王爷身边的事,您还是稀里糊涂点儿算了。皇上赐婚时,可是明白地说了,是要您仔细照顾,恪守本分。到底什么意思,驸马爷聪慧,想必不用奴才这么个蠢笨地给您解释。
沈握瑜一口气郁在心中,他没想到安康竟是个如此能言善道的,竟然句句都似针尖,扎得他差点儿失了涵养与他动手。
驸马爷,时候不早,奴才先退下了。安康依旧面如春风,给沈握瑜行礼后离开了玉轩。
沈握瑜站在玉轩内,脸色Yin沉似要滴墨。
当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夜间,岁岁有些认床,翻身之时察觉床榻非自己平日里睡的那张,再一翻转,手却啪的一声,搭在了一处耸起。
岁岁无意识地五指微微缩起,又四处捏了捏,直到听见一声轻微地叹息,瞬间睁开眼,清醒了过来。
谁岁岁当下便要大喊,却是被人低首含住了唇。
惊慌之下,岁岁两手胡乱捶打了几下,双眼怔然地望着贴近自己的那紧闭着的双眼,一时认不出,挣扎得更加厉害起来。
王爷,是我。沈握瑜离开岁岁的朱唇,轻叹着道:我与王爷,今日刚刚成亲,王爷是睡得忘了吗?
摇曳的烛火在灯笼罩下,晕开了光线,也叫沈握瑜那张平日里招蜂引蝶的脸,看着要更加温柔。
岁岁愣怔地望着沈握瑜,转瞬想起自己白日里已经成亲,不由得有些理亏。
你也不该这样吓我。岁岁底气不足地嗔怪起来:我不是让人传话了,让你自己安排宿在哪处。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沈握瑜不答,反而委屈道:王爷,今夜洞房花烛,你可不能亏待了我。若是这般打发我去了别处,往后我又怎么在王府立足?这要是传出去,我岂不是脸面全无?
......岁岁一时无语,好像他说的也有些道理。
王爷,我今日与你说的那些话,你怎么转头便忘?沈握瑜继续委屈道:是我那誓言发的还不够狠,才叫王爷不信任?
岁岁唯恐他大半夜的又起誓诅咒自己,忙道:我自是信的,你也不必再发毒誓。
王爷。沈握瑜翻身趴到岁岁身上,双手撑在岁岁肩膀两侧,两两对视,灯火摇曳。周身都仿佛有什么情愫在暗暗滋生,岁岁脑子里有些懒怠的迷糊,任由自己被沈握瑜这样的围困下,渐渐红了脸。
岁岁。沈握瑜见岁岁含羞的模样,十分娇俏可人,嘴里便忍不住轻唤了她的闺名,像裹在他唇舌之中,shi濡,柔软,温情。
岁岁从沈握瑜眼中看出些许不同寻常的情绪,带着侵略与渴望,这让她也有了些熟悉。
安康当日对自己行事之时,也同样有过这样的目光。
这让她瞬间觉得,自己既新奇怀念,又陌生抵触。
我们还,还不熟悉,这样真的,可以吗?岁岁尝试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却见沈握瑜笑说:无事,往后岁岁可以慢慢熟悉。眼下,也正好是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