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那面具歪戴在额前,一路逛过去,倒是发觉,街市上又多了许多新鲜玩意儿。
沈望舒同岁岁是喜好相近脾气相投,俩人正在那靠近琼楼的一个胭脂摊上,逛得心猿意马。
俩人互相对视一眼,便知各自心中所想。
琼楼是这两三年里丰都声名鹊起的。
也不知今年花魁又是什么好颜色。岁岁低着头和沈望舒小声嘟囔。
琼楼的花魁,可不好说。沈望舒偷偷向后瞄了一眼那雕栏画栋的楼宇,楼下门前已经挤满了人,各个都在等琼楼今日揭晓谜底。琼楼最是想法刁钻,花魁男女皆可,其他青楼倒也想效仿,却奈何找不到一个可以胜过他家头牌的倌儿,以至于年年女儿节,都有一堆人守着看,那守身如玉的头牌清倌儿何时会沾了世俗落了尘土。
许那琼楼老鸨就想借着这个噱头造势,自己也不想让那清倌儿接了客。岁岁随意猜测道。
这都吊了三年了,那清倌儿再吊下去,岁数过了,在这种地方,可就成贱价了。沈望舒私下与岁岁说话,是生冷不忌。偷摸环视了一下,安康同沈握瑜刚刚被她们俩找了借口支开,一个去买附近的糕点,一个去买不远处的灯笼,倒是给了她们两个一个凑热闹的机会。
岁岁怀里抱着沈握瑜赠她的那束花,和沈望舒手拉着手站在了人群最外围。
等那围观等候的人足够多了,琼楼那老鸨gui公才姗姗来迟,就站在二楼俯视了一圈前来捧场的人,乐呵呵地点了点头,显然是很满意今日的盛况。
待那老鸨说尽了客套话,才不急不慌地将今年的花魁从那二楼厢房内请了出来。
底下还未看清花魁容貌,便已经激动得人声鼎沸。
岁岁同沈望舒也是同那一众看客抬手握拳,小声喊着:花魁!花魁!花魁!
可真等那花魁露了面,却又叫人失神地住了口。
真,真把玉郎君给请出来了?
我莫不是看花了眼?
真是玉郎君。
真的是他......
哈哈,我早就说过,再清高,他不还是那花钱就能岔开腿的货色?
如果他不肯,那就是钱没花够啊!哈哈哈......
......
周围惊叹之声过后,便是些不堪入的的挖苦嘲笑。
岁岁就在那污言秽语之中侧脸问道:你说的那个头牌清倌儿,是这个叫玉郎君的吗?
沈望舒脸上也透着股兴奋的神色,连连点头道:你不常在宫外不算如何了解,这位玉郎君,原是叫小玉郎,举凡见过他的人,不论男女,皆是要叹一句惊为天人,这话可能也有被人刻意渲染夸大,但并不妨碍他成了京城里最有风头的小倌儿,还是以清倌儿的身份,艳压群芳,便是连女人,都比不过的。
岁岁了然地哦了一声,抬眼看向那站在二楼栏杆处,着了一身红,又以红纱掩了半张脸的男子,身姿挺拔颀长,不似岁岁对青楼小倌儿清瘦文秀的印象。
隔着那层层人海,岁岁遥遥望去,只瞬间,竟有种与玉面郎君四目相对的感觉。
等岁岁眨了眨眼,再去看时,玉面郎君已经敛下剑眉星目,不再去看任何人。
明明那玉面郎君被面纱遮去了半张脸,可岁岁就是觉得,那个玉面郎君此刻,一定在笑。
可他又是在笑什么呢?岁岁觉得,这才是她对小玉郎感兴趣的地方。
玉郎君设定是吃醋Jing,清清白白卖艺,勤勤恳恳吃醋。丰都醋王就决定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