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低下头去,默默吃着鸡蛋,眼角余光偷偷瞟了一眼右手边的佐铭谦和左手边的安格斯,心里慢慢安定下来。
霍尔提醒一句,娜斯塔西娅,牛奶要凉了。
我我昨晚做噩梦了。
的房间,迎面正对上隔壁门口的佐铭谦,四目相对时,安格斯有一丝心虚,但很快被他的不羁掩盖。
郗良一把抱住她,举高手也摸摸她的脑袋,姐妹两人都没有梳头发,你来我往互相摸了几回后,长发更乱了。
自小做噩梦,母亲都告诉她梦是相反的,正如此刻,梦里的她一无所有,但现实中所有人都在她的身边。
郗良又来了精神,甩开安格斯的手,抓住佐铭谦的袖子,两个动作一气呵成,自然而然,叫安格斯全然没有制止的机会,眼睁睁看着兄妹旁若无人结伴同行,他气得要吐血,干脆上前分开两人走在中间。
此时餐厅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不一会儿,霍尔和阴成安走了过来,三人不约而同抬头看去,正和霍尔牵着手的阴成安倏地小脸泛红,缩回手跑到郗良对面坐着。
阴成安这才绕回来坐下,乖乖吃早餐。
他笑着斜倚门框,早上好。
霍尔神色淡然,径自走到一旁挑了两份早餐端过来,坐在阴成安身边。
她的双手背在身后,在拉裙子的拉链,但拉链卡住,一缕发丝也卡在拉链头里。佐铭谦见状立刻帮她拨开头发,安格斯难以置信地蹙起眉头,等他反应过来时,佐铭谦已经帮郗良拉好裙子的拉链。
郗良点点头,洋洋自得说:我记得爸爸和江娘都不让我选,但我偏要在哥哥的旁边。在每一个房子里面,我的房间都在哥哥的旁边。
好了。佐铭谦淡淡地说。
她困惑地看着安格斯,那下次叫你帮我?
简直是阴魂不散,安格斯心想,同情地看一眼佐铭谦,他倒是风轻云淡,毫不在意,细看甚至有几分甘之如饴。
郗良没明白他的意思,一直以来拉不动拉链,她都是找佐铭谦帮她,已经习惯了,就像在欧洲时是郗耀夜或阴成安帮她一样。
铭谦哥哥,早上好。郗良胡乱将头发拨到耳后,朝佐铭谦露出灿烂的笑靥。
佐铭谦漠然移开目光,我是她的哥哥。
妹妹,你做什么噩梦了?郗良问。
佐铭谦没有回应,郗良主动说:我的房间在哥哥的隔壁,因为我要离哥哥近一点。
阴成安喝着牛奶一愣,下意识看一眼霍尔,道:我梦见自己掉进雪坑里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起不来,然后天上下雪,一点一点,把我埋起来了
回想梦境,她的脸色有点发白,也依然强忍不安,笑着嘟喃:我明明很喜欢雪的。
妹妹,你哭了?郗良眼尖地看见自己的妹妹眼角泛红,再看一眼霍尔,她似乎懂了什么,你们是不是在一起睡觉了?
阴成安的阴霾一扫而空,
安格斯听出来什么,房间是你自己选的?
安格斯对院子里的忙碌看不大明白,问郗良,郗良言简意赅回答他,因为今晚要赏月,还有吃喝玩乐。
我昨晚也做噩梦了,郗良仰起头想了一下,很乱的,我记不住了。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叫谁,谁都不在,妈妈不在,姐姐不在,铭谦哥哥不在,你也不在,安格斯也不在,只剩下我一个人
佐铭谦睨了他一眼,关上门准备离开时,安格斯身后闪出一个披头散发的郗良,泫然欲泣道:铭谦哥哥,我拉不动了。
良,安格斯上前将郗良拉回自己身边,慌乱地问,我也可以帮你,你怎么不叫我帮你?
夏佐,我才知道你的房间在这里。安格斯抓着郗良的手腕,若无其事说道。
安格斯清楚,佐铭谦天生是一个内敛的人,几乎什么都藏在心里,沉静克制,对于这样的人,郗良这般死缠烂打,十年之久,任他再克制隐忍也是招架不住的,只怕如果两人不是铁板钉钉的兄妹,那么佐铭谦早就让郗良如愿以偿了。
佐铭谦一脸漠然地抢在安格斯开口前道:良,吃早餐了。
安格斯和佐铭谦顿时朝霍尔看去,阴成安连忙摇头,被郗良的话震惊得结结巴巴说:没有的,我、我们是刚刚走过来的时候碰、碰见的。
安格斯的气不打一处来,对面的阴成安眨眨眼,起身绕过餐桌,特意跑过来有样学样也摸摸郗良的脑袋,姐姐,我会永远陪着你,永远和你亲。
好。
这时,出乎郗良意料,身边两人不约而同抬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脑袋,紧接着,安格斯像被踩中尾巴,差点没跳起来,不满道:良有我就行了。
今天是二十九日,正是中国的八月十五,中秋节。一早,庄园里多来了一些人,也开始忙碌起来,为今晚的盛宴做准备。
话音刚落,霍尔抬手,当着对面三人的面,将阴成安垂落的发丝捋至耳后,吃吧。
言下之意,哥哥安抚妹妹理所应当。
噢,那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