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到你给孩子们上课的时间了”为由,神父将约书亚支开,独自回到房间。
一张羊皮纸掉在地上,用漂亮的花体字写着:期待下次与你相约。
经过一番客套寒暄,骑士取出一个盒子交给神父,说是领主的礼物,还不等神父做出回应,骑士就领着士兵回去复命了。
“一切都好,大家都好,教堂也好,大家都很担心您。”约书亚迟疑地顿了顿:“您……”却没说下去,甚至避开了神父探究的目光,转而说起这段时间他在教堂的安排,和教堂里大家的表现。
约书亚被推开,愕然:“神父?”
他不是蠢人
“那就好,”神父听完长呼出一口气,仔细地看了看约书亚,果不其然看见对方眼下浓重的青黑,猜测这段时间都是约书亚在照顾他,感动地对约书亚笑道:“这两天辛苦你了,你真的长大了。”
神父为约书亚的脾气叹了口气,
“神父,您的脸好红。”约书亚炽热的呼吸打在神父耳边,这种湿热粘稠的触感让他脑袋里闪过昨天兰德斯特将他抱在怀里的场景,他反射性地拍开约书亚向他伸来的手。
一只手适时地扶起了他,清凉的液体凑到他唇边,他大口地吞咽着。
十二岁的约书亚瘦弱得吓人,看起来只有八、九岁大,还怕人,除了他,别人稍微靠近一点就抖得不成样子。他那会儿刚被调动到这个教堂,手下无人,只得亲自教养他。
等神父再次醒来,人已经躺进了温暖的被窝里。
神父拿着礼物,只觉得烫手。
“我没事了,你快去休息……”黑暗中,神父说道,还没等他看着约书亚离开,就陷入了沉睡。
喝完一杯水,神父才恢复了一些神智,借助摇动的烛火,辨认出床边隐在黑暗中的人影是约书亚,张了张嘴,声音嘶哑道:“我怎么了?”
神父无神的双眼扫过不远处仓库外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玩闹的小孩子,渐渐变得坚定。
是了,这就是他想要的,过冬的物资,孩子们的笑容。
打开盒盖,神父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柔软的织物顺着他的动作展开,赫然是一件修女服!
他试图起身,却连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张了张嘴,只发出一个无声的口型。
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来自的领主的礼物上。
就在他把牙咬得咯吱响的时候,两人来到了领主派遣而来的领头骑士面前。
神父被他唤回神智,深吸了一口气,故作平常道:“我没事,走吧,别让客人久等了。”
路上他不由得想到约书亚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像他少年时期在神院学习时养的大狗狗,只差一条尾巴了。
约书亚回想起神父疑似哭过的神情,心口隐隐作痛,同时对罪魁祸首的怒火燃得更旺了。
有了对比,约书亚突然想起昨天他没有注意到的部分,昨天他一看到神父红肿的眼睛就什么都没看见了,现在想一想,昨天神父的袍子好像有些脏了,头发也束得没有这么完美,明明弥撒时还跟现在一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那个领主到底对神父做了什么?不可饶恕!
但对领主派来的人不可失礼,他强撑着打起精神,跟门外来叫他的约书亚一起迎接送物资的士兵们。
现在这样算什么呢?嫖资?
“喝慢点儿。”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约书亚越来越有大人的样子了,虽然总是做不到教义要求的平心静气、与人为善,不像一个神父。
经历了被迫违反教义、亵渎神灵的精神打击,再加上事后凉水擦身,不吃不喝,还跪在神像前忏悔了一夜的自虐,整个人昏昏沉沉,几乎到达了极限。
其中蕴含的色情意味不言而喻,气得神父猛咳了一阵,咳得他眼前发黑,最后竟直接晕了过去。
两天?神父着急地问:“孩子们怎么样?”
约书亚见神父摇摇欲坠,便上前扶住他,不顾他的挣扎,实际上神父的挣扎在约书亚眼里也跟个小猫崽子似的不值一提。
约书亚也快十八岁了,神父忆起刚被他捡到的约书亚。
“……嗯,一切有我,您睡吧。”约书亚吹灭了烛火。
他喃喃自语,这样的自问自答从他发现神父身上的痕迹,和领主的礼物后已经重复了千遍。
“您生病了。”约书亚平静地说着,稳稳地托着他的背将他送回被窝,仔细地掖紧被角,“发热,昏睡了两天。”
约书亚跟在神父身后,疑惑他到底怎么了?从昨天开始就阴晴不定的,这么想着,他的视线一寸寸扫过神父的背影,试图看出问题所在:
如往常一般束齐铂金色的长发,还是那么一丝不苟,黑色笔挺的神父袍一如既往地整洁,扣子规规矩矩的扣到最上面一颗,走路姿势有些僵硬,是早祷跪得太久了吗?
而约书亚坐在床边,借着窗外并不明朗的月光,凝视着神父的睡颜:“您不是自愿的对吗?是的,您是神最虔诚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