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祎,我想你了,我去找你吧。”金淮站起来一头栽在床上把手机贴在脸上喃喃道,他有点疲惫,从肩臂到手指尖都像灌了铅沙,他想抱一抱江祎,在他身上蹭一蹭,一小会儿后床上便传出了轻微平稳的呼吸声。
次日金淮只和他妈说进京找同学玩,收拾好行李后提着下楼时却又见到了闵元容。
闵元容还是昨天的那身衣服,衣服泛起轻微的褶皱,眼下淡青有些憔悴,眉眼间除了冷淡矜贵仿佛又多了一丝坠入红尘的虑与愁,金淮心里有点不隐,他其实很想说你不要再在我身上费功夫了,你只要做从前的自己就行了。
“去哪里,我送你一程吧。”闵元容上前提过金淮的箱子,金淮想着昨天他回避谈话,索性这次在车上再说明白吧。
金淮:“我想进京,去找江祎。”
闵元容系安全带的手一顿:“..可以,江祎知道你去找他?”
"我告诉他了,你只要把我放在车站就行了,谢谢你送我回家。"
闵元容目视着前方,忽然格外冷静地问:“怎么谢我?”
金淮看向他:“?”
“我开玩笑的。”
金淮觉得今天的闵元容有点不对劲,就仿佛一本正经的老师却突然讲了一个冷笑话。
“昨天你问我为什么接你,我现在回答你,因为想和你身处一个空间,想帮你做些什么。”
金淮贴着座位的后背一僵,他有点后悔询问了,本想让他知难而退,却没想到弄巧成拙,以一种很平静真诚的语气讲出类似‘深情表白’的话的闵元容更让他心慌,让他想躲开。
金淮隐蔽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痛得他一激灵,他干巴巴地说:“我现在和江祎很好。”
“是吗,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喜欢他,你喜欢他的脸吗,我让他照顾你,却没想到是这么照顾你的,和江芙订婚是我做的最糊涂的选择,你说你最喜欢我,我也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从你考入本地的大学到毕业再到工作,在你走后我和她退了婚去找你,你却一次机会也没给过我,这样看来虽然我一直把你当小孩子,但却没看出你才是最狠的。”
金淮并没有意识到闵元容中话术的巧妙,他没有否认相当于承认:“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不是心狠,只是看得清,与其被抛弃不如主动离开。”
闵元容情绪突然变得激动:“那江祎和你是一路人?你觉得他不会抛弃你?”
金淮听着有些不舒服,他抵着座位硬邦邦地回击:“我不想那么多,和他在一起我很高兴。”
闵元容沉默了,金淮悄悄看了他一眼,隐约感觉到他的胸膛微微起伏,似乎在忍而不发。
进京的路上闵元容坚持要送金淮,金淮就让他送了,高速服务区时金淮去上了卫生间,回来时闵元容递给他一瓶水,金淮对他毫无防备,喝下去半小时后就开始犯困,直接在副驾驶上睡过去了。
金淮醒过来时周围一片黑,让他一瞬间以为自己又被梁选囚禁了,冷汗顿时细流般留下。
叮的一声一个方槽处闪烁着白光,金淮爬过去后发现是餐食,似乎是从上面的迷你型升降梯传下来的,金淮回想最后和闵元容在一起时的犯困,心里一惊,闵元容真的会这么对他吗...
“我知道你能听得到..”金淮爬在地上摸索着是否有障碍物,爬了半天才发现这个屋子似乎很大很空旷,他坐在地上抬起头:“为什么关我..什么时候我能出去..”
回答他的只有细小的回音——
这几天里方槽内会按时传下来餐食,但没有任何一个人理会金淮,金淮觉得自己的视力都要退化了,除了身体上的异样心理上也在崩溃的边缘,他无法确定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这比梁选囚禁时更可怕,至少那时他还可以看看窗外的蓝天碧浪和金色的夕阳。
这里没有床,但是在某一处地方会有厚厚的毯子,金淮蜷缩在那里不敢移动分毫,生怕在这偌大的房间里找不回来这一处温暖,随着往后金淮开始不吃东西,他想如果真的是闵元容关的他,他总该露面了吧。
然而没等到闵元容的露面,金淮就已经饿的没了力气,方槽上的食物过了一段时间就会升上去,金淮躺着一动不动试图降低新陈代谢。
他好像沉沉的睡了过去,有个温暖的手在摩挲他的眼角和鼻梁,金淮下意识的拱了拱那人的手心,那人一怔,半晌金淮的胳膊忽然有些刺痛,但是他醒不过来。